萧世云在一条巷子里拐了几个弯,找到了那扇有些破败的木门。他推了门走进去,看见一个妇人裹着头巾在地上清洗衣物。盆中的水呈现出淡淡的hsE,有一件衣物上还沾了一大片暗红血迹。那妇人仿佛是感觉到来了人,转头看见衣着打扮皆不菲的萧世云,心想只怕是个大人物,连忙起身要拜见。萧世云示意她不必行礼,随后打量了这妇人一番。这妇人虽衣着打扮陈旧,但是看面庞依然是年轻的样貌,恐怕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知大人要寻何人?民妇家宅中只有病重的老母,并无其他人了。”
萧世云问:“你母亲年轻时可曾为人接生过?”
那妇人低头思索片刻,回答说:“十多年前是为东巷的一位年轻nV子接生过,再之前便不记得了。”
萧世云心想,时间对不上,但此人也会接生,倒也可问一问:“你母亲现下可醒着?”
“此时大约也快醒了。民妇去将母亲扶来见大人。”
“不必。你母亲若是病重,我只隔帘问几句便是。”
那妇人听了,谢过萧世云,进屋去唤醒母亲,随后又替萧世云开了门:“大人,请进。”
萧世云踏进这间低矮的房屋,感觉屋中的空气凝滞沉重。窗户微启,yAn光也很难透进房间里。那妇人手脚麻利地点起一盏烛火,放在桌上,又拉出一条长凳来。萧世云并没有坐下,只是在门边站着。那妇人自觉打扰,便掩了门出去了。
“约十八年前,你可曾为官府里住的一位贵人接过生?”
床榻上的人似乎想开口说话,但是一张嘴便是剧烈的咳嗽,许久才平复下来,回答萧世云的问题,声音苍老而无力:“是。那时候官府里的大人找不到接生婆,便命人寻已经生育过的妇人。那日民妇正在官府中做活,便被大人唤去替那位贵人接生。”
“接生那日是什么情景,你可还记得?”
“那日……官府上下都乱得很,民妇只在房中接生,外头的事是不知道的。”
“那接生时可有什么异样?”
“民妇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那位贵人只是初次生子,不知该如何使劲,民妇进入房中之后,情况便已有所好转,生产之后母子二人都平安。”
“母子平安?”萧世云问。
“是……母子平安。”那老人说完,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萧世云隐约瞧见床榻上有点点猩红在蔓延,连忙出门唤了那年轻妇人进门去照料。没多久,那年轻妇人端了铜盆出门来,盆中一缕血丝飘荡着,犹如屋中人细丝一般脆弱的生命。
萧世云从袖口里拿出一只荷包,待那年轻妇人掩了门出来时递给她:“拿这些银两去请个郎中替你母亲治病吧。”
“这已经是请过好几回郎中了,后来城里的郎中都不愿再来了。”妇人低垂着眼眸,神sE看起来很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