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白卿云渐渐话也直接了,喜欢就勉强尝一口,不喜欢就干脆直言,竟也是从中得趣,品出些比河鲜更甜美的滋味来。

    两人相处融洽,应无患自己一口没吃,却酒足饭饱一般,一脸满足。

    却听船家在船头一声笑语,道:“公子如此孝顺,难怪招镇上的小姑娘喜欢。”

    一声“孝顺”,白卿云瞬间被虾仁噎着了,咳了两声,又觉自己大惊小怪。

    想起应无患一上船就喊自己师父,既是长辈,被人当做孝顺也在理。

    “船家说笑了,”应无患给白卿云倒了一杯酒,转身对着船头扬声道,“我喊他师父,是喜欢呢。”

    白卿云刚用酒送下噎人的虾仁,又因这话,被酒水呛得咳嗽。

    “哎呀呀,是老朽失言,怕是相中了你,成片被放下水试缘分的灯啊,都是白费哩。”船家声音爽朗,摇着船儿,啧啧叹,还真是为河岸边的姑娘道一声遗憾。

    “很多花灯?”白卿云望向外头,还真是越来越亮了起来。

    “师父要不要去看看?”应无患见他咳嗽好些,提议着,竟是已然绕到他这头,牵起他的手。

    “人家给你放灯,你要我看。”白卿云说出口,才惊觉自己的语气也像酸橘子。

    也是怕人多想,赶紧起身主动走向船尾,道:“看看就看看。”

    他方一走上船尾,就见河面成片成片的花灯,似盛夏的莲花一般朵朵绽放,美丽有之,壮观有之,色彩斑斓。

    “哇哦,这也太多了吧。”应无患自己都惊讶住了,又想道一声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却听船家笑着说:“水流到了这拱桥下就缓了,再远的灯,都常聚在这一处,公子可瞧瞧,有没有你的龙王啊。”

    白卿云忽然一下笑出了声,只因前一刻还看见应无患自信洋溢过了头的神色,该是以为这些灯都是为他一人来,以这规模,怕是全镇的姑娘都指着这一人的缘分了。

    “师父别笑,我脸都红了。”应无患忽然弯下腰来,招呼船家停一停,就拉着白卿云指着桥洞下一处石头缝里,说:“师父快看,我的龙灯和人家的花灯撞到一块去了。”

    白卿云看清那避开了成片莲灯缠绵在一块的两盏,简直立刻凝滞了呼吸,话都说不来了,转过了身去。

    “谁啊,这灯是,脏兮兮的,缺了一角,就连灯芯都没点过。”应无患伸手一捞就将两盏花灯拿了起来,看着莲花,难免有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