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双号,省城逢双赶集,码头上人来人往,这声音太凄厉,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突兀。
农家人都喜欢看热闹,都围着看。
码头上本来就不宽,一来二去,被挤得水泄不通,后面下船的人挤着前面的人往前走,姜小满就看到好几个人是被挤得悬空推下船的。
这次一起来省城的除了她和大队长,还有两个村里的后生伢子,一个叫水生,一个叫二牛。
二牛是姜小满隔壁刘银花的儿子,国字脸,长得人高马大,有一把子力气。水生相对要矮一些的,和有根叔差不多高,人长得比较清秀,额角的位置有手指长的疤痕,据说是小时候爬老鹰山被楠竹划破的。
领了指标,还得靠他们搬运,幸亏有他们在前面开路,不然这么多人,她个子娇小还不知道会被挤成什么样了。
姜有根提醒他们看好包,免得遭扒手了。
姜小满抱着自己的包,要是被摸了去,这人多眼杂的,抓都不好抓。
好不容易挤到堵着的地方,却怎么也走不动了。
姜小满踮起脚往前面看。
不远处的人群中央,一个憨厚面善的青年拉着一个年轻的妇人,旁白站在一个慈眉善目抱着孩子的大婶,正在闹矛盾。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哎哟,这怕是有的得了。”姜有根额头上的川字纹皱得很深,生怕去晚了,好的羊都被人挑完了,只能选些歪瓜裂枣病秧子。
可码头人太多了,他们还挑着箩筐,根本动不了,只能干着急,希望人群快点儿散。
姜小满一行人被堵在后面,听前面的人讨论才知道发生什么了。
原来这年轻妇人、憨厚青年、大婶是一家子,是从乡下带着孩子走亲戚的。憨厚青年答应给妇人买条红围巾,结果钱丢了买不成,这妇人吵着闹着要带着孩子离婚,一家人没掰扯清楚,就堵这儿了。
前面的人群总算疏散了点,从旁边挤出了一条狭窄的道,一人通过还得左右挤一挤。
二牛和水生把箩筐顶在头上,姜有根和姜小满跟在后面,一行人勉强往前走着。
刚走了一般,几人就累的满头大汗,好在河边上风一阵一阵儿的,又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