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芙看似稳稳当当，不骄不躁，实际上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就怕几位贵公子对她好奇，开口留下她陪酒，那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在岭南她几乎没去过前院，这换了个地方猛的做着伺候人的事情，还真不习惯。
怕引人注意，单芙特地留了些碎刘海，垂首时遮盖住眼睛，甚至怕被发觉连眼睛都不敢睁大，一支微眯着，这仿佛又回到前世近视眼还没有配眼睛的时候，眯了一下午眼睛都快抽经了。
不过这样也是有收获的，至少平平安安的过来了，此刻已至三更，前院人走的差不多了，寥寥几人还在那里和美人说笑，也是醉的不成样子了。
单芙送酒的时候看了一下价格，简直让人不自觉的瞪大眼睛，在这春芳院能给自己喝醉的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单芙表示，无产阶级的自己，不配看价格单。
辛苦的一天终于过去，一晚上没吃饭的单芙也得到了一碗剩饭，就着前面剩下的大鱼大肉，吃的倒也还行，就是有些心理障碍的单芙挑的都是比较完好没怎么动筷子的菜，虽说已经凉透，单味道还是没的说。
说不定春芳院生意这么火爆，也有这菜的功劳呢。
不过奇怪的是单芙一直都没有看见柳绿，问了隔壁的小玲，才知道柳绿早就回来了，管事的给了她一些东西就让她回去了，单芙在问是什么，小玲说不知道，便没有再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了。
等看见了柳绿，单芙也不知道该说这姐妹运气好还是该说她倒霉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月事了，想必管事的给她的是古代版的姨妈巾吧，也不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好用不。
十四岁，是时候了，也有来的比较早的，都属于正常，只不过对她们来说，多了一层含义。
“桃红，你说沈妈妈会不会让我去接客？我都来这个了，小倩也是来这个之后就去接客，沈妈妈会不会也让我去接客，我好怕啊，桃红，我应该怎么办，我不想接客，我不想……”柳绿攥着单芙的手，急切的想要答案，哪怕明知她也不知道，但就想要个虚假的答案骗骗自己。
“柳绿，柳绿你淡定一点，这个事情还早，沈妈妈是个商人，她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的，我们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接客的。”
单芙观察过，她们两个的相貌在这里也算是出挑的，虽说不知什么原因让她们两个出去干活，但只要是爱财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把她们两个便宜卖了。
哪怕是柳绿一个也不会。
“可是，可是我们原本不是春芳院的人，沈妈妈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的，会不会，会不会找个年纪很大的官老爷就把我送出去了，或者，或者是随便找一个出得起钱的，就让我……都有可能对不对？桃红你说，会不会？”在单芙没来之前，柳绿心中闪过无数个可能，这些假设快让她逼疯自己，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柳绿，放宽心，柳绿，不会的，你不是这么廉价的人，想想薛妈妈为什么只带我们两个来，还不是因为我们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不是吗！”
“早知如此，我宁愿随便选个婆子，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结了，也好比过这种生活。”眼泪从柳绿的眼角滑下，眼中神采尽褪，整个人也灰暗了下去。
单芙看着这样的柳绿，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出，她们两个境遇可以说一模一样，现在的柳绿，可能就是明天的自己。
不过，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单芙低头在柳绿耳边耳语几句，柳绿眼中也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