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会后,谢宁致端着杯子往茶水间走。离他近的这间挤满了人,大家聚在一起研究新添置的一台意大利进口咖啡机要怎么用,而谢宁致长了颗淳朴的美国胃,不太能喝得出好坏。像是咖啡豆的品种、烘焙程度、豆还是粉、手冲还是滴滤,对他来说统统都比不上超市里最便宜的大桶装速溶咖啡来得方便实惠。
贺纯平常用空也喜欢弄点儿这些小资的东西,将亲手磨的高级豆子放进摩卡壶里,然后倚在炉灶前耐心的等待着,一次只煮一小杯浓缩出来。
给谢宁致喝,谢宁致喝完给出了一句:“好像和咖啡机做的没什么区别……不确定,我再尝尝。嗯、就是咖啡嘛!好喝的!”
贺纯笑了笑,转身把摩卡壶扔进了垃圾桶。
谢宁致走到了稍远那间茶水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很安静,他也没多想,直接用肩膀把门给撞开了。
哐啷一声——
屋里紧贴着的两个人瞬间弹开。
一个不锈钢咖啡杯‘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谢宁致脚边。
“……”
三股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分离。
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镇定自若,他抬起白皙修长的手理了理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然后又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
嘴唇上的水渍闪着诡异的光。
而房间中的另一个人,比起前者体型明显要更结实魁梧一些,则是欲盖弥彰的干咳一声,冷峻面容上带着明显的尴尬。在公司里颇具话语权的部门组长眼神游移的向同级的同事走去,想去捡掉地上的杯子。
“那个……”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宁致惊恐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说完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了。
蒋羿仁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哪还有人影?只得又懊恼的回到了茶水间。
他捏着高挺的鼻梁,余光瞟见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咖啡机前打奶泡的年轻男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金雁枫扭头回望,立在窗前的身形矜贵清隽,侧脸的轮廓发着润泽的微光,显得干净极了。他提起嘴角,很轻的一个笑,或者都称不上笑。蒋羿仁呼吸一窒,一下子暴躁的情绪就被另一种难以启齿的痒所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