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平没理她，坐直了身子端起莲子汤说道：“你一个人在这儿也就虚晃岁月，难怪有空亲自下厨还看着我喝汤。”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陈芊懿见过他软下来的时候，此刻也不为他带刺儿的话计较，反而问道：“先前你到江南去做什么？”
沈严平放下瓷碗，碗底碰到木托盘，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陈芊懿忽然觉得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妙。
时年三月，杏花微雨。南方瘟疫，微雨送离人。七八千年的旧事，陈芊懿自然不会知道这些。
“不问了，你慢慢喝。”她话题一转，“张氏的事，你有头绪了吗？”
沈严平拿瓷汤匙轻轻搅动着莲子汤，缓缓开口说道：“先等白萍醒了。”
汤里的莲子上下浮动，绿油油的着实可爱。沈严平温润的脸庞在烛火的映衬下，影影绰绰地倒映在汤面上
沈严平眼前一晃，定睛一看是陈芊懿手上放着的黑色薄片。他定睛一看，身处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触感冰凉、薄如蝉翼，还有细小的纹路。
沈严平拿起薄片，对着烛火看了看。纹路是一排排小字，他轻轻发下说道：“是廷尉的片甲。”
陈芊懿皱了皱眉问道：“廷尉怎会到二夫人房间……”
沈严平解释道：“杨泽恩与廷尉素来有交情，那偏房没什么生活用具。
陈芊懿接道：“倒像是个会客的地方。”
沈严平点点头说：“也不便妄下结论，明日你去探探白萍的意思。”
陈芊懿见莲子汤已见底，起身要端走木托盘，沈严平敲了敲桌子说：“放着吧。”
她疑惑地去开门，心想这活得跟游家大少爷似的门生，能自己端盘子不成？
秋菊见门开了，立刻从不远处的黑暗中跑过来，朝陈芊懿行礼后就走了进去收拾桌面。
问道“换药”，沈严平瞟了一眼没合拢的门，秋菊立刻走过去掩上了，眼下府上的丫鬟打着冷白的灯，陈芊懿已经走到了沈严平院子的门口。
陈芊懿回头看了看暖黄色充盈的身后的宅子，轻轻问了一句：“那秋菊是同房丫头还是童养媳？”
丫鬟听了她这么问，瞬间八卦心就起来了，说道：“都不是，秋菊是沈公子去南方时，捡回来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