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客栈。
二楼雅间里,坐着几位客人。
年轻的男子端正的坐在窗前,窗外朦胧的光影打在他优雅尊贵的脸庞上,显得他眉眼更深邃不羁。穿着一身黑衣,绣着张扬奔腾的怒海云水图纹。
“裴之,楚敬德你给处置了?”魏徵(zhēng)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仿佛含着笑,那笑却透着一股子冷意,不知是对谢裴之的作为不满,还是对楚敬德感到厌弃。
谢裴之薄唇微勾,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漠讥讽:“王爷舍不得?”
“确实舍不得,一只大肥羊,能薅不少羊毛,你给先下手了。”魏徵话中没有半点惋惜,将一本册子放在桌子上:“你处置便处置了,本王不缺这一只羊。”
这话的意思便是不追究。
魏徵这人对自己人不错,对外睚眦必报,谁若动他的盘中餐,必定要剁了那只手。
谢裴之没有说话,拿起魏徵放下的一本册子,漫不经心地翻开,里面条条框框,全都是楚敬德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
楚敬德早已是他的掌中物,如果对魏徵还有用,他甚至还会送楚敬德一步登天,待物尽其用之后,再将人打入地狱。
“这一次洪涝,该要造就沈家。”魏徵托起一杯水,望向窗外散开的乌云,“福源县最大的船行,是沈家船行,裴之,本王有一批货,需要用船。”
谢裴之眸光一沉,合上册子,抬眸看向魏徵:“王爷,你该知道我的脾性。”
魏徵转过头来,谢裴之黑目深沉,透着不容置喙的架势,他冷哼了一声,架子倒是比他这王爷还大,这又臭又硬的脾气,谁惯他?
“行,你看着办吧。”
——
沈明棠走路回来,街上行人匆匆,手里全都是拿着一个麻袋,一脸急色的到处找粮食。
“快去沈家粮铺,他们家的粮食充足,价钱也不贵,但是每个人只能买十斤。”
“沈老爷果真是个大善人,没有吸人血肉,这样有良心的商贾不多了,今早四十文钱一斤的米,剐一家子的肉去卖,也换不来几口粮食。”
说话间,几个人朝沈家粮铺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