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西哲长长的叹了口气,仰头倒在自己的座椅靠背上,心理疲惫的发出一声轻喟。
她感觉到累,那种疲劳感是未曾有过的,不是休息、睡眠、放空就可以弥补的。
慢慢的她明白了过来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将背负的疲劳感彻底的清除——就是像大部分会选择的那样,视若无睹,擦身而过。
像林教授那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像朵仪女士那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眼不看周围,然即使如林小姑那样亲自踏过荆棘之林的人,转过身来依然会对西哲说一句,“放过自己吧”。
这个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年轻人已经不怎么爱使用座机电话了,嫌麻烦又被固定。
但是西妈一直不肯移除,“反正都是电信公司免费安装的,你用你的光纤,我用我的座机,又不妨碍你。”
其实西妈始终不舍放弃的是过去老姐妹们的牵绊,他们那个时候手机不普遍,存留下来的都是座机号码,哪怕搬了两次家,西妈固执的要求本机号码保留下来!不然就大闹电信厅。
外婆过世之后,确实有几个远亲,其中也不乏移民后的第二代又回到了国内,通过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号码找到了西妈,各自唏嘘。
西哲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关着灯,只有书桌上一盏USB防风灯影影倬倬的亮着,灯光还仿照着煤油灯忽明忽暗。
“喂啊?哪位啊?对、对,是西哲家里……”
仰头靠在椅背上的西哲神思凝聚起来,怎么会有人打座机找她?正要起身出门查看,就听到接电话的西妈“神经病——”的咒骂声。
西妈是个很保守的女性,固守着不能轻易骂人的基本准则,偶尔西爸爆粗口,她还会特意盯着西爸埋怨一阵。
西爸或许也听到了西妈的咒骂声,匆忙跟了出来。
只见冲出房门的西哲已经抢先一步,径直按断了无绳电话的母机。
西妈错愕的仰起头,茫然无助的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这个人怎么脑子有毛病啊?为什么要那样骂西哲啊?小哲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啊?不要吓人哦……”
正在收拾游轮行行李箱的西爸悄悄的在口袋里翻,翻出了保心丸,塞了两粒给西妈,“先放进舌苔下再说话。”西妈乖乖的照办了。
在父母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西哲依然顶住了压力,“没什么。你们放心出去玩就是了。不就一通骚扰电话么,明天白天我去把防骚扰拦截功能开了。不要紧张,注册律师经常会碰到这种事情的。常规操作。”
西爸西妈一脸狐疑,真的?我们没有当过注册律师,你不要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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