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陈是不是真的恨自己是块木头,顾秋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想揍一顿自己的亲舅舅。
旁边的火车站检票员靠着检票台,无奈道:“你真的有带身份证吗?没带的话还是赶紧回家拿吧——给后面的人让个位置。”
刘喧哗满头大汗的扒拉着自己的背包:“等等!你再等我两分钟...我觉得我就快要找到了!”
顾秋站在检票站后面,单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刘喧哗能感觉到自己亲侄女冷漠表情下的炙热目光,这股令他如芒在背的目光令刘喧哗确认——再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证,他很快就会被耐心告罄的顾秋拖出去打。
他抱着自己的登山包,不情不愿的挪开位置,蹲在地上仰头看着顾秋:“那个...秋啊,你看我——”
顾秋低头用食指点着手机屏幕,没看他,发出一个简单的鼻音:“嗯?”
刘喧哗干笑:“我好像把身份证忘在家里了,可能要回去一趟,咱们...先改票?”
顾秋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她眸色较浅的眼瞳在日光和火车站的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细碎流动的光,恍若星河。
虽然这条‘星河’看起来极度愤怒甚至想要揍人。
刘喧哗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同时心里又暗自纳闷: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出门前有拿身份证的,怎么又不见了呢?
难道是我换鞋的时候忘在鞋柜上了?
这时,顾秋的电话响了。她没回答刘喧哗刚才的话,只是竖起一根手指让他先安静,随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喂?嗯是的,是我——对,火车南站,二楼B1出口。嗯您直接把车开上来吧,我会让我舅舅在那等你。好的没事...嗯没事,麻烦了。”
简单交代了几句,顾秋挂断电话。她侧过身对刘喧哗道:“我帮你打了个车,师傅在二楼B1出口,你直接去哪等他。二楼那边有停车时长限制,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跑过去。”
“我去隔壁售票处改签。”
刘喧哗愣了愣,然后立刻跳了起来:“好!”
他正要背起自己的登山包,却被顾秋按住:“包我给你看着,你拿上钥匙和手机速去速回——”
顿了顿,顾秋又补上一句:“注意安全,如果心脏不舒服立刻去医院。车票可以改签,你人就这么一个。”
刘喧哗明显的怔了一下。随即他露出一个苦笑:“你不怪我我就已经很庆幸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非要瞎显摆独自进山,也不会从山里带出这样可怕的诅咒。如果说这诅咒是惩罚的话,那顾秋的父母又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