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回秋祺阁,含秋在院门口等着她,说二爷在里屋等她。
青黛径直朝孟磊的屋里走去,一路上鲜花馥郁,碧草芬芳,想起那清者自清几个字,心情忽然好上许多。
来到屋里头,孟磊斜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颈下垫着野菊花的方枕,身上盖着虎皮绒毯,青衫从贵妃榻上流于地面,若忽略那极瘦的面貌轮廓,远远看着倒也是一个玉面郎君,其实孟磊五官不差,只是太过消瘦。
青黛走近闻到一股淡淡的野菊花香,她福了福身道:“二爷可是想听诗。”
孟磊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幽幽的,让人觉得胆寒,他细细瞧着她,女子的面容越看越耐看,身形亦是窈窕纤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自己何曾能做那个君子,连最起码的护周全都不能给她。
“青姑娘坐罢。”孟磊垂眸,掩埋眼底的寂寥。
青黛坐在贵妃榻旁边的圆杌上,拿起旁边的诗书,欲念几首。
孟磊抬眸,悠悠道:“青姑娘,这几日委屈你了,方才含秋把事情都和我说了,这两日我身子骨有些疲,竟是不知这事。”
“劳二爷挂心了,青黛无事。”青黛淡淡道。
孟磊低语:“是我无用,才让青姑娘蒙受了几日不白之冤。”
孟磊的声音里藏着一股淡淡的悲楚凄凉,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事物的无可奈何,皆是来自他残疾的身子。
青黛忽觉得面前这个人心里藏了太多的苦楚,尽管他身在这富贵之家,可这富贵之家更加带给他心里上的折磨吧,这滋味她今日尝到了:“二爷,你待我至此,青黛万分感恩,若二爷还要因我伤了神,那青黛心里会更加难受,生活本就不易,青黛只希望二爷每日能开开心心的。”
孟磊轻笑一声:“嗯,那给我念几首诗来听听罢。”
好几日没听她的声音了。
从孟磊的屋里回到自己的屋里,青黛才觉得全身疲软无力,才坐下没多久,含秋便在外头道:“二奶奶,老太太差人送了一盒子首饰过来。”
“进来罢。”青黛道。
含秋拿着一个浮雕兽纹檀木盒走了进来,把檀木盒搁置在桌上。
青黛将盒子打开,里面满满一盒子的金银首饰,她随手拿了一只玉簪子递给含秋。
含秋推脱了几下,含着笑连连道谢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