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昨晚来的路一直往西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因为两岸被塘底淤泥堆积得很高,上下落差大,颇有种山谷中溪涧的感觉。
一路沿着河流往前走,过了没多久,河流的尽头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原来这并不是一条活水河流,而且河流的尽头有些像漏斗的形状,蜿蜒而来的水流先是经过一道窄口,然后才到达豁然开朗宛如小湖泊的尽头。
更妙的是,在这河流尽头靠近鱼塘的一侧还有一块犹如半岛般向水中凸出的土地,上面长着一小丛郁郁葱葱的竹林,而在竹林的旁边则是一间小小的由竹子搭成的小屋子。
靳朝拉着奚年的手从岸边一条隐秘的小路往下走,这条路应该是人工修的,一阶一阶地往下堆砌着鹅卵石,大概是怕走的时候打滑,每一阶鹅卵石上面都铺着编好的竹篾,透着常年被风吹日晒后的灰白色。
在上面看的时候还不觉得,直到真正踩在这个小小的半岛上,奚年才发现这里的面积其实并不小,大约有五十平方左右。泥地上均匀地覆盖着一层自然或不自然掉落的竹叶,每往前一步都会发出“沙沙”的悦耳声音。
“这里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对啊,”靳朝一脸求夸奖的表情转头看着奚年,“是我最先发现这里的。”
奚年遥遥望去,只能看到宽阔的河面和高高的河岸,河水清澈,水草丰茂,偶尔还有几只水鸭子在河面玩耍,在这样一个仿佛只有他和靳朝的“世外小桃源”,奚年忽然觉得自己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有多久没这么放松了呢?
从在酒店与父母彻底决裂开始,从在比赛场馆外见到管家开始,从夏季赛开启后的每一场比赛、每一场训练赛开始,从靳朝表白后他担心两人的事情被他人发现、又担心自己隐藏的秘密被靳朝发现开始,从两人刚成a战队解散开始……
他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紧了太久太久的时间,以至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放松居然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我azj小时候每次不开心都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春秋的时候钓鱼,夏天的时候游泳,冬天的时候……”靳朝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全身心放松的奚年连嘴巴也放松了,想也不想地问道:“冬天怎么了?”
“冬天的时候这里太冷了,我azj还是选择在开着空凋的房间里生闷气。”靳朝一本正经地解释,然而转瞬就换上了一脸的痛心扼腕,“可惜我azj小时候大部分不开心的时间都发生在冬天,躲在房间里还得挨我爸的冷嘲热讽。”
“噗嗤——”奚年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你可别看我azj的老学究的样子,他阴阳怪气有一套的!”靳朝一说起这个就有发不完的牢骚,“他还老是背着我azzzzj每次都被他们两气哭!”
奚年回忆了一下和靳朝父亲短暂的几次接触……不得不感慨,真azj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即使这样,奚年也很羡慕:“你和你父母的关系真azj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