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说;“刚才我想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那个连人都不是的禽兽阿舅和那个什么花大老爷,我想明白了,你现在是在丧期,无论是谁也不会在这期间强行让你嫁给他,一般人的丧期少说也得一年,我们就在这上面打主意,一会儿,那个家伙无论说什么你就是哭泣,不吱声,他要是急了,就会说出来,到时候你还是不吱声,也不反对,他要是说就按着我的意思办,你就点点头,但是,你千万要记住,从现在起,你就说我和我阿爸是你的好朋友,你请我们留下来帮助你,只要熬到了半夜时分,我就有办法了。”
文娘听了江白的话,一时间想不清楚,她不由得问道;“为何要到半夜时分你才能有主意呢?”
江白听了文娘的询问,觉得还不是时候把自己要找蚌娘娘来帮忙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她就吱吱呜呜地回答道;“有办法,到了半夜我就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急。”
江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她先是觉得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蚌娘娘引荐给文娘,这样,就可以让蚌娘娘名正言顺地留在人间生活了,不过,她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蚌娘娘每次都是半夜时分去她家里找她,白天她是找不到蚌娘娘的,所以,她必须于子夜前赶回家里,等蚌娘娘来,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蚌娘娘,让蚌娘娘来这里,帮助文娘。这也可以说是江白的难言之隐。
不过,文娘听到江白吱吱呜呜不肯把话说清楚,还以为江白有什么难处,她就想了想,然后对江白说道;“好妹妹,你要是为难,我就不勉强了,反正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大不了我和阿妈一同死去,至少我能落个清白之身。”
江白见文娘说的如此悲怆,忙着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哪里有什么为难之处,你是我姐姐,我帮你是应当的,是应当的,姐姐千万别多想,我这就告诉你实话吧。”
江白心里很清楚,文娘肯定不知道蚌娘娘是怎么回事情,更不知道她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斗得过那些个恶霸,所以才会向她发问,眼下,他见自己如果不把实情告诉文娘,文娘肯定会担心,说不定真就还会发生悲剧,于是,江白就小声对文娘说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很了不起,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通,一会儿,我让我阿爸留下来陪着你,我假装说给家里送信,然后就去找我那位好朋友,让她来帮你。”
文娘听了江白的解释,立刻明白了,感情这个小妹妹真是个急公好义之人,她还要找朋友来帮助自己,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也许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就能够逃过这个厄运。
当下,文娘只说了一句;“江白妹妹,大恩不言谢。”
然后点着油灯,拿到了前面的屋子里,看到屋子里有了光亮,费精神说道;“不能让我姐姐老躺在地上啊,我看先找几块板子,再请这位兄弟帮忙,咱们搭个拍子,先把我姐姐停放起来,然后再去买口棺木,好歹也不能让我姐姐裹着炕席走啊。”
费精神这句话是看着文娘说的,文娘见费精神盯着她,想起了江白的话,立刻又放声大哭起来,费精神可能是觉得有机可乘,他来到文娘身前说;“文娘啊,你光哭有什么用,你能把你阿妈哭活过来吗,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是你阿舅,可是,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情以后,我可就不敢替你拿主意了,不过,作为你的亲娘舅看到自己的亲姐姐死了,我又不能坐视不理,我想管你,又当不了你的家,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文娘在哭。
费精神看看,接着说道;“就说眼下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姐姐蒙着条被单子躺在拍子上,起码也得给我姐姐买口白茬棺材呀,我倒要问你,我去买棺材你能拿出钱来吗。”
哇,文娘闻听后,哭声越发大了起来。
听着文娘哭,看着文娘急,费精神倒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摇晃起来,费精神不急,更不上火,谁焦急,谁上火,谁知道,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挡住了老子的财路,你哭吧,你越哭越好,你哭吧,你越哭越乱,等到你哭乱了心智,我好借机动手,把你献给花肥猪,费精神为了钱财已经到了发神经的地步,哪里还念及一点亲情。
江白阿爸很焦急,眼看着天色已晚,江白阿妈在家里肯定是如坐针毡,他们很少这么晚回去过,谁都清楚在大江里讨生活,回家晚了就是凶兆,他很急,江白却不急,她要过一会儿才能离开,这功夫她要想法子让费精神出去买棺木,这样她才有机会去找蚌娘娘。
既然费精神提到了买棺木,江白灵机一动,悄悄碰了一下文娘,文娘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情,说真话,让文娘拿钱给她阿妈买棺椁,她真就拿不出钱来,所以,她真的很急,还好,今天她遇到了贵人,江白悄悄碰了她一下,她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江白借机说道;“文娘姐姐,确实应该给伯母大人盛敛起来,你看应该怎样把阿妈盛殓起来才显得体面一些?”
文娘小声哭泣着说道;“可是,是应该,可是,我没有啊!”
文娘的话声音很小,却让费精神听得真真切切,他心里说;“你没有,你没有钱,那好哇,这回该求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