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爱情中的分手有许多种,唯有一种是必须敬而远之的。
这一种我称它为欲拒还迎式分手。最典型的范本就是眼前这个怂货——姜北笙。
我恨恨的咬了一口灌汤包,汤包内的肉汁就像我心里的仇恨,飞扬跋扈的溅到四处都是。
姜北笙像一条警犬一样,立刻横了我一眼。
我虚虚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地方来的,头回吃北京灌汤包,还没摸清门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我左右开弓的解释道。
姜北笙抿起的嘴成一条直线,不冷不热的转过头去。
如果不是怕大庭广众之下,惹来闲言闲语非议,谁乐意带着这怂货与这怂货妖孽般的前任,特意在北京街角选了这么一家门庭冷若,铺面污浊不堪的小店,点名吃天津灌汤包?
我悲戚戚的吸了一口汤汁,转而望向坐我下手位置的云南花饼。
这个女人,脸上化着无可挑剔的妆容,一双眼睛生得洞若观火,嘴角一抹淡笑在我不走心的解释中,异军突起,更添华彩。难怪姜北笙对她下不去狠手。
我食之无味的收回目光,不知今天刮的什么风,心头竟吹过一股淡淡的哀愁。
我这丝淡淡的哀愁,同样命运不济的没有逃过苏芯眼睛,只见她粉嫩俏丽的脸蛋,即刻就如三月春风拂过的水面,微微荡出一层涟漪,眉眼多情,语气关切的问道:“阿笙,你不要紧吧,你的洁癖……”
呃,洁癖?
我灵光一闪,不等姜北笙开口,就赶紧将筷子放下,举起沾有汤汁的手,飞快的落在姜北笙黑色衬衣的袖口上,以驴打滚的无赖之姿,夸张的磨蹭着,嘴里还不忘嘿嘿一笑:“医生说了,北笙的洁癖不严重。只要在日常生活中不去过于计较,多与邋遢打打交道,这个病,是完能痊愈的。对吧,北笙?”我挑逗的抬了抬下巴。
姜北笙冷漠不加温情的眼睛,回眸一闪,闪出一方冰刃,速度之快,刃锋之利,史无前例。
我戏谑的眼神就像在坑洼地里行驶的拖拉机,重重颠簸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眼神就灰溜溜的逃跑了。落在黑色衬衫袖口上那只油星子腻腻的手,也被他拍苍蝇一样嫌弃的拍得缩了回来。
场面有点尴尬。
我重新捡起筷子,狼狈的笑笑:“别看他这样,其实在家的时候,他比我热情。”为了面子,本姑娘也是豁出去了。
姜北笙咳嗽了一下,脸色紧绷,嘴唇紧抿。
苏芯低头浅浅一笑,一口汤包的时间,她才将头抬起,笑意无痕,只留一脸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