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是不懂医术的人,病人体虚之时,的确适合吃一些易消化的东西,譬如,糯米粥。
但是……也没说只能吃糯米粥啊!
看着面前这几日来如出一辙的清粥,又看了看这几日来同样如出一辙的虎着脸的含烟,最后那些近乎于卑微而又渺小的诉求,张了张嘴,又给咽了回去。
求生的本能……
虎着脸盯着片羽一言不发的含烟,看着她吃完,又虎着脸收拾好,一言不发地昂着头出去了。
时欢抱着胳膊看着这别扭的小丫头,无奈摇头,“这都几日了,她除了药就是清粥的,你这气,也该消了啊,我瞧着那丫头都觉得可怜兮兮的,偏生她最是能忍,愣是被你欺负了这几日,一个字都不抱怨。”
含烟哼哼,“奴婢哪里欺负她了,她是病人,本来就该清淡饮食才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得了,你忘了她自己的医术也不在青冥之下吗?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自己心里没个数?也就是她好说话,由着你虎了吧唧的欺负她。”时欢点点她的脑袋,其实她也知道含烟这次是真的气,自己其实也气,是以才由着含烟折腾,可折腾这几日,那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给药吃药,给粥喝粥,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儿,时欢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拍拍含烟的脑袋,“去吧,给她弄些开胃的小菜,人老实,也不是这么给你欺负的呀。”
含烟讷讷点头,不情不愿地,“哦。”嘴上虽不情愿,人却已经往小厨房去了。
时欢笑着摇摇头,走进屋子,见片羽侧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帐幔上的流苏,见到时欢,撑着身子要起身。时欢赶紧制止,“躺着吧。自个儿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
片羽低头苦笑,“无碍的……”
说着无碍,心里却也明白不过是逞强罢了。兴许真的是跟着这位主子,温柔日子过惯了,身体的复原能力都比之前差了许多。若是在影楼的时候,哪会如此娇贵?
“主子……其实奴婢没事的。”她轻笑,“清粥的确利于养伤……”
“听见了?”时欢问她。
“嗯。”她低眉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样子,“奴婢不是故意偷听的……”她耳力好,她们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是以,一字一句听了个全。
“没有怪你。含烟也不是气你,她就是担心你……你好好休息,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时欢又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儿,见她看起来有些疲累,就叮嘱了几句,才掩了门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整个人疏忽一顿。
站在院门口的姑娘,一袭鹅黄色的锦缎长裙,在日光下流光溢彩的华贵,发间是同色系的宝石,她微微歪着头,那宝石光芒一闪,璀璨又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