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轰轰,暴雨如注,雨珠儿落在地上,滴答不停。虽是暴雨瓢泼,然正值晌午,盛夏闷热,热的人发燥,饶是赵砚秋有心掩饰,此刻也实在是露不出什么好脸色。
索然无味,无论是眼前的糕点,还是眼前的美人。李墨白实在是个美人,雪肌乌发,湛湛明眸,难得的是五官精致,却一身清气,大概是那双眼睛实在是生得太好,如水清亮,如月清明。
但如今,便是再好的美人,也没了颜色。如果连命都快没了,谁还有心情看美人,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都是狗屁,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现在她看什么都觉得倒胃口,虽然没病,可这心突突的跳,胃似有什么在搅,实在难受。
唉声叹息,赵砚秋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只觉得心中如翻江倒海般难受。李墨白在一旁静静坐着,看了她一刻钟,期间连他说了三两句话,她全无半点反应,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太子怏怏不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缘故。李墨白莞尔一笑,随即捻起一块精巧的梅香糕递往太子口边,“殿下尝尝这块也好。”
赵砚秋本在出神,没想到李墨白竟然还没走,她哪有心情吃点心,当即抬手挡住,避开头,轻声道:“你去罢,这里无事,不劳动良娣了。”
“殿下是哪里不舒服?”李墨白立刻收回手,没有应声离开,反而迅速起身来,两步走到赵砚秋面前,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没有抗拒,却也没有别的反应,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
李墨白愈发凑近望她,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想看清眼前女孩神情,然而女孩却扭过头去,他便只看见圆润白皙的耳,朱红的唇,墨黑的眉,以及眼角边的小痣。他不过半月没来,太子又长高了些,印象中粉嫩的脸颊更瘦了些,只有那没穿过耳洞的耳垂依旧滚滚可爱。
这是太子,是他名义上的夫婿,太子是女子,而他是个男人。
不知怎么的,李墨白竟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一笑,打断了赵砚秋的出神,知道李墨白是想看清想自己神色,却没想到他挨得这么近了。被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垂上,赵砚秋嗯了一声,从耳根到面颊渐渐热了起来,更忍不住往后靠去,却还是镇静皱眉道:“怎么,还有事?”
见她面色不善,李墨白脸上笑意却更浓,他抬起手捏住眼前人的耳垂,小巧白皙,近看更加光洁可爱,触手是细腻柔滑。
感受到耳垂被揉捏着,一下又一下,时轻时重,赵砚秋怔住了,她呆呆望着眼前男人,她想起从前,眼前这个人,她们自幼相识,等到李墨白他十岁入宫常住,一住便是三年,十三岁被封为良娣,常伴她左右,她与李墨白,可以说既是朋友,又亲如家人,到如今更是夫妻。
然而从前她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讨厌他!缓了片刻,李墨白还是没放手的意思,赵砚秋渐渐感觉脸上一股热意,耳朵尤为发热,又急又气,话还未出口已经呛得咳嗽起来,她高声喊道:“朱鹮!”
“殿下——”李墨白先是皱眉,又听到女子急步声,便放开了手,看了一眼太子,又看向来人。
“奴婢来迟,还望殿下良娣恕罪,殿下累了,请良娣也回去歇着吧。”朱鹮笑道。
李墨白轻笑一声,“姐姐来的好,我不过是担心殿下,并没有旁的意思。”
朱鹮仍旧是十二分的笑意,点头道:“奴婢明白。”
太子没有留他的意思,赖在这里也没什么趣味,自那一夜以来,他与太子,不过闲暇时分,他来这边走一遭,逗着玩乐片刻,散了就散了。
太子是个女娃,早在他由父母口中得知这荒唐事的一刻,他就是一声轻笑,深宫似海,争权夺利永不休,皇帝年高多病,皇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如今仅剩这一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孩子。稳坐东宫的是个女儿,能瞒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