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听的心头狂喜,暗想:我若是到了播州,那便是龙入大海虎归山,这鸟国舅如何还能管到我?若是他日杨千岁真能成就大事,我就可以杀这国舅全家,把他们全都拖出来挂华表!急忙点头道:“小的愿做这勾当!小的也是大明人,自然也有一腔报效朝廷之志,也有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郑国宝点头道:“但愿你心口如一。来人啊,拿圣药来。”孙大用心想:咱们几时有圣药?但是见国舅吩咐不敢不从,急忙转身到后屋,拿了自己吃的六味地黄丸出来,往国舅眼前一送。
郑国宝道:“田伯光,你既然知道了我和蓝凤凰的事,就该知道,她们教中最擅长制的是什么。”
田伯光见那药丸,脸上神色变的苍白,惊叫道:“三尸脑神丹!三尸脑神丹!国舅,您可不能让我吃这个!我听说这药最是霸道,若是一年一次的解药没吃,尸虫就会镇压不住,啃噬脑髓。当日卧虎寨的马大当家,就是得罪了圣教,未能按时得到解药,尸虫发作,拿脑袋不住撞墙。一边撞还一边喊:给我一点,求你了。我当时就在现场,看的明白,还是我一刀砍了他的脑袋,解了他的痛苦。我在播州,如何拿的到解药啊?”
郑国宝本来想说这是蛊虫,没想到对方主动说是三尸脑神丹,便顺竿爬道:“你放心。你说的那个是普通型,你几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自不知道,如今五毒教已经研究出了新型三尸脑神丹。一丸顶三丸,你这个吃下去,三年之内,尸虫都能镇压的的住。你若是想要死心塌地跟随杨应龙,与我作对反水,也不是不行。反正有三年时间,说不定到时候杨应龙能为你研究出个解药来,也未可知。”
田伯光直欲哭无泪,他可知道,杨应龙娶蓝凤凰,有一半是冲着五仙教在苗人里的威望,另一半就是打三尸脑神丹的主意。可是日月神教会坐视不理?彼此之间妥协的最大可能就是,蓝凤凰嫁杨应龙,但是三尸脑神丹的配方解药,还归日月神教所有。指望杨应龙救自己,还不如等天上掉馅饼呢。
他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国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如此对待,就不怕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郑国宝朝孙、伊二人使个眼色,“来啊,伺候田大侠用仙丹。”
田伯光身被绑绳,又被揍了半夜,哪还有气力抵抗两个如狼似虎的锦衣?急的高叫道:“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万岁挡过灾!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首辅!”
辛烈治一捏他下巴,鹰爪力功夫用出来,田伯光想不张嘴也不行,一粒六味地黄丸被扔入嘴里,强灌了下去。看着他那如丧考妣的模样,郑国宝纠正道:“老田,我得说你两句,你为大明流的不是血,是精。你今后只要好好干,我保证你的解药按时供应。”
田伯光也知道,这药吃下去,就算是把命卖给了别人,从今以后便由不得自己了。郑国宝又怕他把药吐出去,命人盯着他,田伯光垂头丧气道:“既然如此,还请国舅发还我的兵器,再给我点路费,我好上路。”
郑国宝道:“放心吧,既然吃了仙丹,你也就不是外人。等过几个时辰,我就放你走。对了你把那张彪的事,与我分说分说,也算你立的一功。”
脑神丹一吃,便是父母妻儿都能出卖,区区一江湖旧交,又算的了什么?田伯光也不隐瞒,把自己所知和不知道的张彪劣迹,全都一一分说。郑国宝录了口供,使人拿着口供,去找张彪画押。有了这份东西在手,便是张彪将阿芙蓉全捞出来,也是死路一条而已,再无翻身可能。
等到巳时时分,田伯光自水中游到岸上。如今他已是国舅的秘密线人,身担卧底播州的重任。播州独立王国,消息传递不便。但是其生活并不能完全自给。尤其播州并不产盐,所需食盐全依赖外购。郑国宝便告诉田伯光,会在卖盐的队伍里派人与他接洽,又定下联系方式等等。
至于田伯光的罪过,郑国宝自不可能赦免。换句话说,他也没这个权力,去赦免一个冒犯了皇帝陛下尊严的人。不过不能赦免是一回事,是否必须由他处置就是另一回事。他已经将一份《关于田伯光处置建议》写好书信,派人进京,交给骆思恭,再请骆大金吾转交郑娘娘审阅。
相信有自己的妹子在,这个处理意见肯定能得到通过。到时候自己放田伯光的这个举动,就变成了在骆思恭的领导下,一场早有计划的行动,这个行动是成功的行动,是胜利的行动,充分体现了骆思恭指挥使的高超智慧和强大的布局能力等等。即使最后失败了,这个事的定性也不会变,自己也就能置身事外。
田给万历戴绿帽子那事,这种事本来就已经上升到了黑历史高度,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外,外人皆无从得知。公开说法,基本就是公主被田伯光杀害,以及被绑架后杀害等等。而郑贵妃对这事,其实从心里是欢迎的。毕竟不管那公主长成什么样,她在草原上依旧有一个号称控弦二十万的亲戚,如果这人真进了宫,别的嫔妃都是小门小户,突然冒出来一个蒙古公主。就像是在一群热带鱼里突然冒出一条食人鱼一样,是很令人头疼的事。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田伯光的行为算是间接帮了郑娘娘的忙。当然这个和对他的处理无关,田伯光从落入郑国宝视线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只不过好歹在处理前,尽量压榨掉他最后一分剩余价值,才是正理。
曲非烟听说姐夫收拾了大坏蛋田伯光,倒是喜笑颜开。对着提剑戒备的岳灵珊道:“我就说了,我姐夫最有本事了,肯定比你那个大师兄厉害的多。你大师兄被田伯光砍成软脚虾,结果见了我姐夫,立刻被打成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