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完已是深夜,他们收拾好心情,准备即时离开温家。
但在大摇大摆地走出这扇门之前,温言还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佣人打开了温宁卧室的门,房中只开着一盏灯,光线十分昏暗,温宁坐在床边,侧身对着门口,并不看温言。
温言便没有了进去的勇气,只与陆杉站在门外,说:“爸爸,这是陆杉。”
温宁没有说话,温言吸了口气,又说:“我刚刚答应了他的求婚,还答应了和他一起去P星,爸爸,我这就要走了。”他心头窒痛,捏了捏拳头,“我们……”
“你走吧。”温宁果断地说。
温言一愣,渺茫的希望瞬间湮灭。
他本来是想叫温宁和他一起走的,他知道多年来温宁并不开心,他希望他也能换个环境,但现在看来,这绝不可能。
温宁是个非常固执而决绝的人,其程度之深远超于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
“说完了就走吧。”温宁再次说道。
温言叹息,低头犹豫了许久,说:“爸爸,我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
温宁的眉毛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放在膝头的手也有些不自然,灯光阴影里,这些细微的变化温言并没有看到,温宁更是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如既往地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不重要了。”
一时无话,他们就这样门里门外地相对沉默着,温言并不着急,也不尴尬,反而还渐渐觉得有些安宁和幸福。
毕竟,他很少有机会和父亲安静地相处,似乎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长久地盯着他看过。
父亲是很好看的,沉静内敛,端正雅致。
自己有不少地方像他,却又比他多了一些飞扬的锋芒与深邃的意蕴。
这些或许……来源于他从未谋面的另一个父亲。
温言看着想着,面前的中年人在他的目光里渐渐变得年轻,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他身边充满希冀地仰头看他、或是在他身后执着不甘地凝望的日子。
“走吧。”突然间,温宁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