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等她再度回来时就见赵玄璘拖着一副残躯,愣是已经走出了洞口老远,显然是不放心出来寻人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究竟是出来找我,还是给我添乱的?!”许岚秋一边抱怨着,一边将赵玄璘搀扶进了洞中。
至此二人的衣衫都已叫外头的雨水淋湿,偏生赵玄璘还发着烧,许岚秋心急无奈,只能将原本想要点上一夜的柴火,全都丢进了火堆里,将火烧的烈烈的,这才手忙脚乱地又帮后者脱去了身上的湿衣裳,重新给他上药。
“人人都说裕亲王貌美睿智,可在我看来你还不如南福街那个唤作二狗的乞儿聪明,本身就发着高热,这时候还出去淋雨,你是真准备不要性命了?”许岚秋一边帮赵玄璘拆开已被雨水打湿的伤口,重新上药,一边不忘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后者的不懂事。
“我……”
赵玄璘年近不惑,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说教,就是他的生母当年的端妃娘娘都不成这样说过他。
洞内的全部光线皆来自洞口的那堆篝火,暖色的火光映得许岚秋脸色喜怒难辨。赵玄璘心虚得厉害,完全不敢反驳前者,只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唯唯诺诺地涨红着脸,任由许岚秋说道。
“条件有限,也只能将方才用过的这些布条帮你包扎,倒是委屈我们金尊玉贵的裕亲王了……”
许岚秋微低着头,将赵玄璘重新上好药的伤处一点点包扎起来,纤长浓密的眼睫在其脸上烙下两道月牙似的阴影,明明柔和得像是一幅画,偏生前者的话却尖锐得刺耳。
可就算许岚秋话说得难听,赵玄璘的脸上还是挂着笑。这约莫便是旁人口中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
“幸好方才在溪边时捡到了个破陶罐,不然你就要混着雨水,生吞这些药草了……”重新将赵玄璘身上的伤势处理好后,许岚秋坐到了篝火旁,开始处理给赵玄璘准备的退烧药草。
洞外雨声渐弱,燃在山洞口的篝火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枯木炸开的声音,混着许岚秋絮絮不停的唠叨声,莫名地叫赵玄璘感受到了所谓的“温馨”的味道。
良久,在许岚秋虎视眈眈的逼迫下,赵玄璘终于蹙着眉,喝下了前者辛苦鼓囊出来的“退烧药”。
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艳,赵玄璘此刻就觉得这时的许岚秋,有种他从未发现的美感。
后者本就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素日许岚秋都是一副清冷恬静的乖巧模样,只有在人后,或是能叫她放心的人前,小姑娘才会露出她的真性情……往往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赵玄璘才会觉得许岚秋是真实的,不如她前世那般,像寺庙里的神像一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而此刻的许岚秋,周身被火光镀上了暖色的光晕,更衬得前者那双勾人的眉眼充满了带着种惑人的味道……不知是许岚秋“烹制”出来的退烧药,药效开始发作,还是美色诱人,赵玄璘竟觉得口干舌燥,周身热得厉害。
为了不让自己在许岚秋面前出丑,又或者是在药效发作,意识懵懂下做出什么越矩的事,赵玄璘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敢再看后者,硬逼着自己入睡。
索性,赵玄璘孤身多年,洁身自好,于情欲上还是有足够的自制力,总算没在许岚秋面前出丑。
而许岚秋生怕赵玄璘高热,又穿着湿衣裳,病情会更加严重,当下一心只想着烤干二人的衣物,且坐在洞口给赵玄璘挡风,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后者的不妥。等到许岚秋身上的外衫烤干时,再回头,却见赵玄璘已经高热到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