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江涟皱着张脸靠在榻上,像颗焉巴巴的小白菜,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卷袖子的一角,脸上两个指头掐的红印尤为明显。
自己分明投其所好改走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路线,就算最初略显怪异,好歹也算用心在模仿。
结果这心狠手辣的破龙不仅不鼓励,反而直接动手揪脸,还顺带嘲讽一番,简直欺人太甚!
她心里苦。
少渊抱着双臂,支起腿斜靠在小木床上,另一条腿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活像个二世祖小霸王。
对面委屈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皱着眉琢磨许久,实在想不通这傻老虎闹得哪出戏,只得开口问道:“没中邪没被蛊惑,那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若换做别的姑娘,面皮薄点可能就随便找个借口扯过去了,可江涟是什么人?那是顶顶大胆、豁得出去的。
简称为不要脸。
她轻揉几下自己被揪的发红的脸颊,朝少渊飞了一记眼刀,半点没含糊,恶狠狠道:“我这不是看你喜欢那类型的吗?”
这下反倒是少渊不自在了。
他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挑眉道:“自己作妖居然还赖到小爷头上,你从何看出小爷喜好做作那型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江涟觉得这厮嘲讽不够还继续找茬,故意羞辱自己,心中火冒三丈,语气不善道:“当着人家温柔大美人的面就装深沉装耐心,讲个话都偷偷摸摸还传音,这下关上门原形毕露啦?”
她越说越气,蹭的一下站起来,就差指着对方鼻子骂了:“本来想着换换风格你能对老子好点,得,自己讨了一顿嫌,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该一直忍着你这臭脾气!”
“老子任劳任怨跟你到处跑,本来是指望学点真本事了好回去做岐黄山一霸,谁愿意受这个气谁来吧,大不了这个阵出去了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反正和相柳有仇的又不是我。”
长裙粉面的小姑娘眼中水汽氤氲,虽是灵巧俏皮的好模样,说出的话却一句赛一句凶恶。
西厢房早在少渊踹门进来时就顺手设了结界,彼岸花灵仗的是花海迷阵,实际修为并不高,纵使她就处在相距不过十步远的主屋中,仍旧听不见此处任何动静。
少渊听江涟是为投自己所好,本来心中颇为高兴,谁知看这傻老虎越说越气,明显是积怨已久,他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往日的行径,是否真有她说的如此过分。
他卡了半天,干巴巴解释一句“我并不是因为那彼岸花灵才变得耐心”就再憋不出个屁来。
隔空传音是为了帮她训练这种新术法,揪脸是觉得她脸圆润的可爱,嘲讽她是自己性格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