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嶂?”听见门边传来的絮絮私语,虞南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努力想要看清门边是什么人说话。半梦半醒间,她的脑袋不大清醒,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早就摆脱那个“幼稚”的称呼。下意识地呼唤丈夫的名字。
朱灵鹊敏锐地捕捉到虞南细微的叫声,快步走到床边,微微俯身,柔声道:“南南?醒了?”
“妈妈?”虞南眯起眼睛,看见一张秀美的脸庞。是妈妈没错,但是好像年轻了十多岁,没什么皱纹,一头长发乌黑浓密。
明明听见了柳嶂的声音,怎么没见人影呢?
虞南伸着脖子,往门外看,没有熟悉的修长身影,只有一个长手长脚的小孩。
她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
柳嶂担忧地看着她,眉毛几乎扭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担心、后悔和愧疚。虞南很稀奇自己怎么能从那张脸上看出这么多情绪,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笑。
“还好吗?”朱灵鹊擦去虞南额头上闷出的汗水,“柳嶂哥哥来看你了,同意他进你的房间吗?”
虞南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
她和柳嶂什么关系,一间卧室而已,他们俩以后还睡一张床上呢。
其实她潜意识,还是将幼年的柳嶂和未来的柳嶂画等号。
虞南掀开厚毛毯,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向朱灵鹊证明,她现在很好。下一秒,她就因为肚子忽然抽痛一下,重新跌回毛毯里。
朱灵鹊大惊失色,柳嶂吓得魂不附体,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南南!”
虞南坚强地再次拱起来,对朱灵鹊说:“妈妈,我没事,我想和嶂嶂哥哥说说话。”
柳嶂满头大汗,之前不觉得,现在看见虞南亲身演义,什么叫当空摔倒,他才发觉小女孩比他小时候还要脆弱。自责、愧疚不断冲击着柳嶂幼小的心灵,让他像是被火烧灼一样,急得不自觉跺脚。
又是一番关心,确定虞南确实没什么大碍后,朱灵鹊终于舍得给两个小朋友腾出独处的空间。
“嶂嶂,南南万一肚子又痛了,就出来找阿姨。”朱灵鹊温柔地叮嘱。
柳嶂神情坚毅地点头,又使劲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已经牢牢记下。朱灵鹊略略放下心,等柳嶂踏进虞南房间后,便将门推开,和在客厅等候的张娟相视一笑。
张娟愧疚道:“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