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幼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正在用温水浸过的帕子擦拭自己的脸庞,但身体上的疲乏却让她始终睁不开眼睛,就这样半梦半醒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终于被嗓子疼醒,刚想抬手唤半夏倒水就听见崔夫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绥绥,你醒了?可是哪里难受?”
崔夫人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也格外紧张,在意识到这点后涂幼安总算清醒了不少,她偏过头看向崔夫人,缓了半天后开口道:“……娘亲?你可是哭了?”
不说话不知道,一说话才发现涂幼安的声音如同被砂石磨砺过一般沙哑粗粝,崔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扶着涂幼安坐了起来,然后倒了杯茶让她喝下。
苦涩的茶味缓解了胸口的沉闷,意识逐渐清明后涂幼安也默默观察了一下屋子里的状况。
父亲不在,母亲双眼红肿,半夏正跪在床边,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看样子半夏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娘亲,就是不知道究竟说了多少。
她垂眸将杯中茶水喝完后再次抬头看向崔夫人,神情格外乖巧:“女儿可以再喝一杯吗?”
“怎么不可以,娘亲这就给你倒。”崔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接过杯子后便转身提壶倒茶,涂幼安也借着这个机会和半夏对了下眼神,见对方点了点头后心下稍安。
只是这种事情于女子而言实在是不好开口,崔夫人也犹豫半天不知道要从何问起,却没想到涂幼安喝完第二杯茶后轻声开口:“娘亲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沉默半晌后崔夫人终于开口:“你与谢指挥可是真的有了肌肤之亲?”
“嗯。”涂幼安微微颔首,“当时女儿已经几乎神志不清了,好在最后被谢指挥及时打昏并未酿成大祸……”
崔夫人听完后眼圈泛红,她别开头擦了擦眼角低声骂道:“若是叫我知道是哪个杀千刀下的药我定要将他活剐!”她平复了一下气息后转头看向涂幼安,但是看见涂幼安有些发肿的红唇后心下更是气郁。
“怎么就偏偏碰上这个姓谢的!我看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时候都不忘占小姑娘便宜!”
涂幼安听见这话后有些心虚地咬了咬唇。
抱歉了谢指挥,等她有机会一定在娘亲面前多多美言。
那边崔夫人火气上头继续骂道:“我看关键时刻就没有一个男的靠得住,发生这么大事情你爹却烂醉如泥睡得像头死猪,我刚才喊了半天都叫不醒,气死我了!”
崔夫人又骂了几句,涂幼安和半夏更是不敢吱声,过了片刻她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涂幼安温声道:“不如娘亲今夜留下来陪你睡觉吧。”
涂幼安本想答应,可一想起身上那些痕迹若是叫崔夫人看见更是麻烦。心中也忍不住骂了谢无妄几句。
他怎么那么喜欢咬人啊,她这一身痕迹只怕要过一两天才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