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风徐徐吹过,一阵花草摇曳,树叶翻动声。身处开阔之地,警惕非常,吴意珏再次确认周遭的情况,对皇甫嘉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会意后,二人走到近处的岩石壁之下,一个四面狭窄且向里面延伸不足两米的洞口,吴意珏这才开口,
“工部侍郎黎裕堂的妻室,名为方苓。祖籍旬阳。”吴意珏在此顿住,待皇甫嘉叶有所反应。皇甫嘉叶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只因盛极一时,家族长女才得以嫁入丞相府中,自此后家族势力便日渐式微,侯爷可觉出了不寻常之处?”
吴意珏给他的信息有限,皇甫嘉叶只能说,“树大招风,低调一点是明智之举。”
微微一笑,“是。倘若里面没有猫腻,他们做贼心不虚,自然是好事。”
“我去过旬阳,潜入他们的府中待过一段时日。于他们所设的暗道和机关中,我查到,在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他们祖上的官位是从赵昱那里买来的。赵昱已死,还有他们这些漏网之鱼。”
“很可惜,就买官一事,查不到他们与丞相的瓜葛。然则,赵昱的死给丞相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他几乎斩断了与赵昱有关之人的所有联系以图自保,惟有旬阳方氏,他斩不断。家中一子之妻,纠葛已深,怎么处理都会有嫌疑。”
“侯爷大胆地料想一下,如若不是方氏低调行事,丞相的底子还会是干干净净的吗?缘何不能说,他们的做法是丞相的授意。”
没有强大家族的倚仗,还被家族之人隐瞒,倒霉的只有方苓一人而已。
闻言,皇甫嘉叶没有说对,也未表达与她不同的意见,“你继续说。”
“弃不掉,那便保。丞相意图重新培养一个在朝中有话语权的势力来,起码要与赵昱不相上下,他把目光投向了方氏。便是一场大婚,两方从前也并无背地里的交易。”
“所以侯爷,他们什么都不做,不管你怎么派人去查,都查不到。可你要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会比我早知道这件事。因为今年就不是了。”
皇甫嘉叶一哂,“你知道我追查了多少年吗?我的至亲全部死于他手,我从没想过放弃。我只是改到了别的方向,说不定会有发现。”
利欲熏心,恩将仇报,差点灭了皇甫家全族。皇甫嘉叶自幼时起就称病,闭门不出,才得以保全性命,这就是黎猷川种下的因果。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正因此,吴意珏才不能顶着黎猷川“亲生”女儿的脸,亲自来揭发他的罪行。皇甫嘉叶能不能接受她都是另一码事。
吴意珏致歉,“是在下考虑不周,望侯爷见谅。”
“无妨。”一仰头,皇甫嘉叶示意吴意珏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