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冯道附和一声,“黄仲彦此人有能力。不过三司同户部向来不和,户部有王松岭在,三司这几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职权相近,就会互相侵夺权力,枢密院和兵部,三司和户部,都是这种情况。只不过相比于兵部面对枢密院时的无力,户部还是能同三司争一争的。尤其是前三司使阎俊臣调任枢府之后就不怎么在政事上发言,户部尚书王彦川在面对三司的时候就愈加强势。
“正是如此,所以我想着是不是重新梳理一下三司和户部的职权。”
“啪!”
落下一枚棋子,赵元昌接着道:“这税改别的不说,单立一个专门的税曹来负责税收事宜,着实是一个好点子。我寻思着,这尚书六部,与其叫三司和户部相互扯皮,不若把两个职权分割。”
“若是如此,三司使该在何处?”冯道没有纠缠一角厮杀,而是脱先一手,在旁处布局。
“三司使还放在六部之上,位在参政之前如何?”
冯道沉默,安静地落了两步棋,他轻声问道:“官家所想,该是不仅限于户部和三司吧?”
赵元昌闻言一笑:“不愧是冯师。今夏我欲用兵淮南,故而心有疑虑,不知此时改动朝堂会不会有影响。”
此句说出,他环视四周:“尔等且先下去。”
“是。”
一干宦官仆役尽皆退下,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师徒二人。
赵元昌这才低声道:“朝中职事太少,京外大将恐不甘心入京。”
周国不是从下而上推翻前朝建立的,所以它继承了前朝从唐时一直流传下来的弊病。内部不靖,无法举国而战,统一天下的步伐就慢了许多。
统一的步伐慢,就会导致大将领兵在外的时间变长,君臣相疑的可能性大增。而且只要没有一战灭国,边疆将领积小功为大功,中枢也不能一直压着不赏。
这赏的物事,要么是官爵,要么是钱粮。边军大将,官高爵隆,兵精粮足,又加之君臣相疑,会发生什么事就不需要多说了。
所以要不定期调动边将、内外交流,中层将校还好,到了刺史、节度使这一级,调人入京不说升官,至少品级不能降吧?不说权力多么大,至少不能只有一个虚衔吧?
问题在于,中枢高位没有那么多,适合拿出来给将领的就更少了。
所以,要么把原来职权较多的部门拆分成多个职权狭小的部门而品级不变,要么大幅度增加两府相公参政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