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耐最后偷偷写下两首歌,真实的版本给了启耀,给万厉时的,则是一首大打折扣的口水歌。
只可惜,他从万厉时的家逃了出来,却仍旧低估了万厉时的手段。躲过了电话监听,躲过了围追堵截,他没有躲过万厉时对他的了解、对业界的把控。
他秦耐就启耀一个朋友,万厉时作为圈内的大前辈,想要知道启耀这边改节目安排,调取歌曲伴奏、记录排练时的歌词是多么简单。
两人良久未语。
启耀看着病房干净的窗户和窗外被风吹落一地的梧桐叶,问秦耐难不难过,现在安不安全。
秦耐或许比他坚强多了,电话里面一直传来喀喀喀的键盘声,他说自己可以,他不仅会保护好自己,也会让启耀尽力挽回损失。
启耀在疗养院住了一周,胥泺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回哪去?”
胥泺帮他收拾着床边的游戏和漫画,“回玉湖,你妈妈病了。”
启耀自己拔了手上所剩不多的吊瓶输液针。
吴玫因为和人打麻将时知道启耀盗歌这件事情和不认得的年轻女子吵了起来,后面越吵越凶,女子是万厉时的粉丝,她查证吴玫和启耀上过的节目,知道吴玫是启耀母亲,骂得更是不堪入耳。
吴玫因为高血压突然心力衰竭,进了医院,此时已经救了回来,但醒了之后就一直吵着要见儿子。
启耀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胥泺看着他手背上渗出的一缕血,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擦拭去,他淡淡看了他一眼,“早说无益,伯母出事时最需要的是医生,也不是你。早告诉你,你能闹成病床上躺两个。现在才是你该去的时候。”
启耀跟着胥泺快速走着,任他在车里给自己穿上整齐的机场防窥视抗打击套装,抬眼看胥泺下巴一点未来得及剃干净的青色胡渣,他掉了一滴眼泪,慌忙偏过头,不愿让人看见,但颤抖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动摇的内心。
“我真没用啊...我妈可能还只觉得我是个小孩吧。我真、真的好没用......”
胥泺将车上一包抽纸丢在他的腿上,动作其实很温柔,只是因为过快,才算一个“丢”的动作。
“启耀。”
他只是缓慢而沉重地喊了他的名字,抖成老鹰恐高的幼崽的启耀便知,自己不能再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