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江昱在有些事上,一点不算正人君子。
他也谈不上什么柳暗花明,回头芳草,因为一旦正视自己内心,就能发现某些好笑的事实,覆了层纱,一直就在那屹立着。这还不够,被刻意遗忘的导火索居然在梦中频频闪现——
高二那年校艺术节,他们班排了个音乐短剧,抓他上去当布景板,正调着灯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回头,钟笑手背在身后,正仰着脸笑YY地看他。今晚的她很不一样,细一打量才发现头发全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衬得一张脸清清爽爽,眼眸愈发明亮动人。也不知道化妆师在哪里扫了金粉,光影下的钟笑闪闪发亮,格外x1引人。
他错开目光,“你们班表演什么?”
钟笑一扬裙摆,“跳舞啊!”眼睛一瞪,“喂,昱仔,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排练了很久好吧。——别看我没跳过舞,你知道什么叫天赋异禀、老天爷赏饭吃吗?”
到了正式表演,钟笑的大话不攻自破,她的‘舞姿’只能说流畅、完成度很高,与另几个出挑点的主舞一b,惨不忍睹。胡江昱坐在台下,边看边忍不住笑,丝毫没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只盯着这么个不怎么样的舞者,甚至在结束之后,还要特意去后台等着将人奚落一番。
钟笑见他来,一点不客气,“昱仔,来来来,帮帮忙,搬一下道具。”
地上摆了七八个她们之前用过的呼啦圈,两人一手g两个,不甚潇洒地向器材室行进。
器材室门口堆了好高的一摞纸箱,钟笑没留意,手边的呼啦圈一撞,纸箱哗啦啦全倒了下来,她“哎呦哎呦”几声,扔了东西就躲,完美闪避。结果全砸在后面避之不及又被她绊倒在地的胡江昱身上。他整个人都被埋没了,缝隙里伸出两只脚来。
钟笑被眼前的滑稽场景逗得捧腹大笑,笑完发现纸箱下的人没动静,一下子慌了,纸箱看着挺轻啊,她走近蹲下查看,胡江昱猛地坐起,她吓得哇哇乱叫,头上又啪的被罩了个方正的纸箱,胡江昱没好气道:“钟笑,你有没有良心的?”
“对不起嘛。”她取下纸箱,扁着嘴示弱。
胡江昱瞪着她,见鬼似的觉得她头发微微凌乱的样子很好看,脑内忽然一GU强烈的冲动,便服从本能,g过她的脖颈亲了上去。
当然这是梦。现实是,他崩她一个栗子,整理好器材室,板着脸抬脚走人。
他就这么反复心动,反复在醒来后品味梦境与现实的落差。
不知道他在否认什么,拒绝什么,明明在很早以前,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心如止水。
现在四面楚歌的危机感一来,他不得不从沙地里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一点不高尚,一点不想拱手让人。宁愿宝贝砸在自己手里,都不想别人染指。
元旦假过完,孟丹yAn跟着老师来棠大采集数据,致电钟笑让来接驾。
“再把昱仔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