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果然开始大发雷霆。
“宁辞你什么态度?你秦姨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她是虐待了你还是生了个儿子出来跟你争家产?我平时有强迫你们一定要和她相处得多好吗?她今天四十岁整寿,我才叫你们过来聚一聚,好歹也给别人看看咱们家还是个家。你自己过成什么样子找面镜子看看去,有什么资本在这跟我叫板!”
“我过成什么样子了?”我纳闷地反问,“我现在花的所有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我过成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
“坐井观天,”那边笑了两声,“就那点钱,都不够公司一个单子的零头,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是,我就是只有这点能耐。”我没好气地说,“请让我安安静静地当个废物吧,废物儿子不想去见他的后妈,够了吗?”
“宁辞!”他吼了一声,“你能不能跟你哥学着点,你看看他有多能干,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呢,天天跟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沈意混在一起,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但凡你能够得上你哥十分之一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话听完我就想掏耳朵,实在是听太多遍都没心情反驳了。
那边还在无止境地说教,我已经完全不想听下去了。
等他说完,我快速回了一句,“你就跟她说我腿断了吧。”
说完,迅速挂断了电话,关机。
我推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脑子始终冷静不下来。
就是觉得烦,很烦。
沈意咳得很厉害,已经咳了一会儿了。
但我现在不想进去,连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都觉得烦。
我知道这是一种很不人道且自私的想法。毕竟咳嗽是憋不住的,刚刚也是我让他不要忍,而且他咳嗽多半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我因为这种控制不住的烦躁而陷入自厌中。
宁辞,你为什么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因为同样的话而应激!你是改不了的猪吗?都听了无数遍了还没习惯吗?
对,我就是改不了!我就是受不了被拿来和宁彦比来比去,为什么我永远都只能是“宁彦的弟弟”,一个别人眼中的废物,我就是习惯不了行了吗?
我抹了把脸,把关了机的手机扔到沙发上,从柜子里找出了备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