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珑死死地咬住下唇,肺部充满鼓胀的气体与水,喘不上气。
复杂的尸体处理,差劲的精神状态,重重压力使他忘记自己的发情期。五年来长久使用抑制剂,一旦没按时服用,反弹的副作用他确实承受不起。
现在,潮湿闷热的盥洗室,一个陌生的alpha,姚珑感觉自己的头像有锤子在敲,一阵一阵地钝痛,激烈的苦楚甚至盖过体内的情潮,被夹在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中间,将近昏过去。
水仙茶的香味四处弥漫,容逢的呼吸也骤然加重。他扶额,身影投射于冰冷的白瓷砖上,另一手握住门把:
“真是难办。”
容逢稍稍低头,眼角与眉头都弯下了,但无丝毫怜悯之情,反倒是戏谑与嘲弄。十年前他下定决心,发誓只专注于复仇,割舍情爱。有赖于强大的执行力,他坚持到现在。
本来是打算一走了之,他却被那股眼缘吸引,心荡神摇地躬身,施予魔鬼的慈心:
“我这可没有omega用的抑制剂。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我做,要么我现在就离开。”
姚珑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张口说话,冷汗热汗涔涔地淋满脸,红白都晕染在一起,黑发瘫软地颓落。
“不用着急,慢慢想,趁我还有耐心。”
容逢扔下最后一句话,推开门,外室的干风瞬间涌入,贪婪地吸收水汽。
他回头看了一眼姚珑,意味不明,阖门离去。
十分钟过去了。
光线再次减弱,斑驳的树荫打在卷帘背面,方块状的白瓷依稀显着水痕。
姚珑靠着墙,图求微小的安全感,顺势用额头抵住冷瓷,换一时清醒。他的手还被绑着,尚有余力时无法解开,今便更无可能。
原本的预想是,他供认实情,失去价值然后断送性命。但容逢和他的猜测似乎不大一样,没有预期中丧心病狂,甚至暂时没有想要杀了他的表现。
姚珑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一顾四周,发现容逢真的没有回来,心中莫名的情绪疯涌。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他没有普世的贞操观念,才在那段窒息的婚姻中苟活五年,更没有“omega是依附于alpha的蒬丝子”“你应该对你的alpha忠诚”此类想法。理智迫使他克服本能中的恐惧,将求生意志放在最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