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齐星衡真的把沈城上空,满脸慈悲,念诵大悲神咒的王铁头当成佛陀转世,诚然,在他所认识的佛门弟子中,也只有这个王铁头最像佛陀。
不用于穿越人士中的傅时乐心胸狭窄,赵修成自作聪明,黄思楚明哲保身;也不同于蜀山之中的芬陀大师盛气凌人,白眉禅师高来高去,天蒙禅师的隐匿自在。王铁头更像是一个存活于人们心中的佛陀形象。
原本清军就处于劣势,如今诛仙阵被破,佛道两教的高人全都随着努尔哈赤逃往三江平原,连傅时乐和赵修成都走了,只有王铁头一个人留了下来,妄图以一己之力,与明军抗衡,他是心存侥幸,还是真的看破了生死?
“无喜、无怒、无恐、无惊……不生、不灭、无垢、无净……”低沉的佛经声音传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正在拼杀的战士们,无论明清俱都顿觉杀意全消,舒服地享受着空中洒下的佛光,抬起脸看那宝相庄严的佛陀金身。
陈枫可不像齐星衡想的这么多,一看明军士气受挫,立即大喝一声:“装神弄鬼!”一上来就将自己的至宝——五岳神峰祭起,分按五行,泰山尚青、衡山尚红、华山尚白、恒山尚黑,中岳嵩山尚黄,镇住沈阳城的东西南北四角,中岳嵩山涨的比其他四座山峰更大,向王铁头金身头顶压去。
王铁头仍然二目低垂,仿佛没有看见,待神峰将临头顶,这才有一大篷金莲从他头顶上的佛光之中生出,迅速开放,结成金光灿烂的一片,将神峰托住,
陈枫把剑眉竖起,双手结印,朝前一指,周围四座神峰各放异彩,光芒向中央聚集,嵩山接收到其他四座山峰送来的能量,汇聚五行,射出彩光万道,在空中不住地颤抖磨动,下面的莲花立即开始碎裂,喀吧吧不断散成漫天佛光。
“阿弥陀佛!”王铁头身后飞起四明法轮,此宝一出,立即将原本就极为耀眼的佛光强度有提升了一百倍,悬在空中,比太阳更加明亮,内城附近的人无论明清纷纷跪地叩拜。
这四明法轮也是王铁头的成道至宝,照到地狱,可脱离苦海;照到饿鬼,可实其体魄;照到夜叉,可散其怨气;照到凡人,可了去烦恼;照到修罗,可消其杀孽;照到天神,可开其智慧。
“蛊惑人心!”陈枫咒骂了一声,飞在空中,将龙皇玄元剑祭出,斩向王铁头。
王铁头身前凭空开出一朵金莲将剑托住,他睁开眼向陈枫道:“施主快快放下屠刀,莫要再造杀劫!”
陈枫将仙剑圈起来一绞,啪地一声,绞碎一朵金莲,仍旧向王铁头斜着削去:“是不是我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啊?”
王铁头一张口,吐出一朵金莲,仍旧将剑托住:“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放下屠刀,明了真如,得大智慧,自然成佛。”
陈枫再次发力将金莲绞碎,猛然发力催动神剑刺向王铁头双眼:“你先放下屠刀再说!”
这一剑去势凶猛,从王铁头左眼眶中刺入,剑光一闪,把他整个脑盖都给掀起来,却并没有鲜血喷涌的场面发生,而是涌出一股乳白色的气体。
王铁头仍然在那里端坐不动:“我已放下屠刀!”说着伸手向陈枫心口处一指。
看着王铁头没了半个脑袋的金身,陈枫如遭电击,立在当场,听王铁头一喝,把身子猛然一震,喝骂道:“用些幻术来骗人么?”说完把仙剑催动,金光闪烁,把个王铁头胳膊、大腿绞碎成数十段。
王铁头的声音仍然稳稳传来:“施主也是道家全真,怎不懂得真幻只在人我两相之间?真亦是幻,幻亦是真,你怎能说你现在为真?又如何判定我既是幻?人生皆是幻梦泡影,施主还不醒悟么?”
陈枫如被当头棒喝,怔在当场,眉头紧皱,似乎是在苦苦思索,又好像是被梦幻魇住,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