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词,三类人,三类传统文化和社会道德都公认的需要帮助的群体,变成了她嘴里最不能帮助的人。
季淮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且不说江家和季氏每年不知道要为这三类人捐多少钱,就说江夏本人,绝对是个标准的五讲四美好青年。
过马路她会让着腿脚慢的老人,遇见可爱的小孩她要逗弄一番,碰到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要摔倒,她恨不得自己垫到对方身下。
可现在,她告诉他,这三类人最不能救。在这样的环境里,在乔雅情况未卜,她刚抹了一个人脖子的情况下。
季淮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心好像被狠狠攥了一下,卷起无尽的哀恸。
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透过她的瞳孔,他仿佛窥见了另一个与此截然不同的世界。
半晌,季淮眨了眨眼睛,忍回眼中的酸涩,声音微颤道:“我不是要救他们,我要救你,江夏,我要救你。”
他说的无比坚定,无比郑重,仿佛这是他拼却性命也要做的事。
他明白,江夏也该明白,若无须承担责任,他会第一时间把这群伤害乔雅的人渣撕成碎片。
但法律尚未裁决,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即便江夏是苦主,是受害人的挚友,她也不能这么做。
人渣该死,但不应该死在江夏的手里。
他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他无愧于心,但有愧于她。
他无法面对那双无知无觉又全知全觉得眼睛,只有惶然和失落,也许在乔雅失踪的那一刻,他就该明了——
今天过后,他和江夏,再无可能了。
夕阳沉落至地平线下,暮色模糊掉了江夏的神色,不远处,遥遥可见红蓝色的警灯向着这个方向飞驰而来。
“警察就要来了。”薄雾中,一声轻叹幽幽道。
医院。
江夏直直地立在急诊室门前,比雕塑还雕塑,衬托得她身边的女警于小敏仿佛是个吃了兴奋剂的聒噪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