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明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轻描淡写,好似不知道那是他的父母一般,陈明远狐疑地看着他,没发现什么破绽。许是对重获自由的渴望太过强烈,短暂压制了他心中的理智,陈明远道:“这没什么难的,只要棋盘在手里,你再找到些沾过他们生前气息的东西……”他说着,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霍景明的脸,接着道:“可以去那些人死去的现场,泥土里必定还染着他们的血……”
霍景明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口袋里,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在了肉里。低声道:“好的,我这就转告陈总。”他说着,一手举起手机放在耳边,快步离开审讯室,头颅深深埋在衣领里,叫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公安局外是一条不算宽的小路,深夜里鲜少有人走动,霍景明抖着手将手机放回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仔细听刚刚录到的东西。
“不够……还不够……”霍景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一定要陈明远亲口说出藏尸的地点,最好再说出杀害霍聪夫妇的方式,这才是有用的证据链。
“小刘,一会儿你给我发一条语音,用变声器……”霍景明低声交代。安排好正事,才放下手机,就听得一道清亮的呼喊。
“哥哥!”少年身上裹着明显不合身的大衣,一碰一跳到他面前,两只爪爪包住他的耳朵:“冷不冷哇?”
感到一股暖流穿过他的太阳穴,霍景明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帮小猫理一理衣领:“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
小猫闻言低头嗅了嗅领子,眯起眼睛做满足状,那模样活像一个小痴汉:“这上面有哥哥的味道!”
自从上次把小猫救出来,这小家伙不知开了什么窍,突然就全心全意开始黏霍景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按照苏衔蝉自己的说辞,他的孕期已经快接近尾声,霍景明希望他老老实实在家安胎,但根本不可能——只要霍景明稍微离开家一会儿,小东西马上就能找来。
看着贝贝微微鼓起的苹果脸,霍景明无比理解有些人口中“甜蜜的负担”是什么,他扯过苏衔蝉将他按在自己怀里:“这里呢?有没有我的味道?”小猫毛绒绒的脑袋在霍景明怀里滚了滚,霍景明忽觉得怀抱一轻——空荡荡的大衣垂落在街道上。
奶牛小猫喵喵叫着,一头扎进霍景明衣领里,耳朵尖尖抖抖,探出个小猫头来。
霍景明看着撒落一地的衣物,有些头疼:“……自己脱的自己收起来。”
小猫背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霍景明无奈,任劳任怨地捡起老婆丢在地上的大衣,他一手搂着猫,低头看手机。
小刘的消息来了,霍景明拍拍小猫头:“我事情没办完,还要去见那老东西,你乖一点藏好了别被他看见。”
苏衔蝉“喵”地一声,把小脑袋缩回霍景明衣服里。
霍景明感受到小黏包在他胸前的温度,再次返回审讯室。
陈明远看着他手上多出来的衣服,眼神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