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热闹的场面中,那一撮神情恍惚的官员们顿时就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朱标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与胡惟庸碰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
渐渐的醉倒的人越来越多,就是酒量好的武勋们看看上面那两位面色如常还在谈笑的丞相和太子爷,也都自觉的醉倒了。
醉倒的自有家中仆人带回家中,朱标也不会挽留,等到月上中天之时,集贤楼内的人就不多了,武勋那边更是仅有南雄侯赵庸等寥寥几人留下。
不过按照朱标对那些家伙的了解,估摸着这会儿没喝尽兴的都脱身去勾栏教坊司耍乐尽兴去了,他们可不想掺合到陕甘贪污案中。
渐渐的酒桌上的气氛又凝固了起来,胡惟庸则是笑容依旧朝着朱标敬了一杯酒道:“今日圣上命大理寺以及刑部彻查陕甘贪腐一案,臣本以为朝中贪腐蠢物应该不多,正好可以趁机一扫污秽肃清庙堂……”
朱标径直接过他的话碴道:“胡相所想正合本宫心意,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庙堂乃朝廷中枢,岂能留贪污硕鼠居其中!”
一旁的刑部尚书张口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臣今日拷问那些犯官,他们竟有人张口胡乱攀咬,企图污蔑更多人。以达成法不责众的目的,其心可诛啊!”
朱标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都攀咬到谁了?而且曹尚书又如何断定是胡乱攀咬而不是确有其事呢?”
刑部尚书曹荣面上神色一滞:“那人数可就多了,赵尚书陈通政甚至连远在镇边的开平王都有,这可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攀咬,臣以为应该仔细审讯而非听风即雨,也请殿下禀明圣上。”
朱标摆手道:“父皇既然是命曹尚书以及阎寺卿主管,那就是信任,这些事两位爱卿商量过后上奏禀明即可又何须本宫多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曹荣自然也不能说没有殿下您点头,阎东来那个铁面阎王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没有大理寺的配合,刑部如今根本做不了主。
阎东来这时候也放下酒杯开口道:“曹尚书所言有些过于武断了,拿些犯官或有胡乱攀咬的嫌疑,但也不代表全是如此,本官以为某些京官确实与地方犯官有所牵连!”
吏部尚书正好坐在阎东来上手位,闻言开口道:“怎么听说阎寺卿的亲侄子翰林学士阎鹤堂貌似也有牵连?”
刑部尚书笑道:“这是凤翔知府的供认,胡乱攀咬罢了,阎家书香门弟阎公子更是前科进士品学兼优怎么可能会如此不智。”
朱标闻言看了看阎东来,这件事他倒确实不清楚,阎东来面色不变强硬道:“本官承蒙圣上信重,执掌大理寺主管刑狱案件审理,绝不会因私废公,若是阎鹤堂果然牵扯此案,定然要大义灭亲维持法纪,这点劳烦曹尚书在旁监管!”
曹荣顿时有些下不了台,这也是为何他厌恶阎东来的原因,据他了解阎东来根本不是什么刚正不阿的性格,此人在任职刑部之时,也曾有不少徇私舞弊的事迹。
但他在得到太子殿下信重之后,知晓了殿下喜好需求,他先是擦干了自己的屁股,把以前那些因他逃脱惩罚的人重新审判,然后改头换面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
如此迎须小人岂能让人心服,他在摆出这等态度更是让人厌恶,只可惜太子殿下信任,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通政使陈佑宗也是笑道:“阎寺卿所言极是,既然有人攀咬本官,不妨当面对质以证清白,有阎寺卿曹尚书在,定能让贪腐者受罚,还无辜者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