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历朝历代的变迁之后,后人变了,情况也变了。
他们成了中原举足轻重的世家,成了盘踞一方的氏族,七姓十家之一。
哪怕现在,他们的势力已不如当年,残存的人脉与门生,乃至旁支在地方的影响力依旧不敢小觑。
有些人早就不在乎先祖家风,反正他们觉得他们依旧是一棵参天大树,树大根深,不断汲取着如今太平世道的养分,来恢复在战乱中受伤的自身。
崔仁术逗着眼前的蛐蛐道:“这关中真不好玩,我养的蛐蛐都死了。”
见杜正伦还站在眼前,崔仁术盖上陶罐的盖子,蛐蛐的叫声也被盖住了,他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道:“皇帝让你来的?”
杜正伦神色严肃,道:“正是,崔仁师何在?”
“兄长多半还需片刻时辰。”崔仁术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消瘦的脸庞眼窝深陷。
这具身体看起来,像是被长久的不良习性给耗光了气血,这张脸看起来也不好看。
杜正伦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等着自己要见的人。
崔仁术绕着杜正伦走了一圈,他眼神打量着,低哑的嗓音道:“哟,皇帝给你们的官服看着还很不错。”
说罢,崔仁术眼神中带着玩味,伸手就要去碰对方的官服。
杜正伦伸手拿住对方的手腕。
崔仁术带着病态的笑容,道:“我就想碰碰伱的官服……”
“啊!”他话说到一半发出一声惨叫。
杜正伦将他的手腕一拧,沉声道:“别用你的手,碰我的官服。”
“哎呀……疼,疼死了。”崔仁术被拧得整个人低了下来,他哀嚎着道:“放手!放手!”
听到主人的喊叫声,四周的家仆纷纷围了上来。
杜正伦站在其中,听着耳边这个世家子弟的哀嚎声,立于一众家仆包围中,气势没有半分减弱,没有要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