垓下城南。
楚汉两军厮杀正酣。
如果凌空俯瞰,两万楚军精骑在项羽这位威名赫赫的西楚霸王的亲身带领下,如同一条恶蛟,在漫无边际的汉军阔海里翻滚肆虐、叱咤纵横。
而一股股汉军骑、步兵,在韩信精细绝伦操控指挥下,如同一条条绳索、一柄柄大刀,绵延不断对这条恶蛟砍杀、捆绑而去,根本不留丝毫喘息之机。
虽然在恶蛟无坚不摧的冲击力下,一次次被撕扯粉碎,但怎奈汉军委实太多了,撕断一条又一条,撞碎一柄又一柄,东南方那道狼烟远远看着,就是冲不过去。
好几次楚军拼尽全力,眼看就要突出重围,韩信亲临一线督战,连斩三名败逃的骑军中郎将,逼迫傅宽等一干骑将不得已亲自带领麾下骑兵冲锋,生生将之又压了回去。
在东南方战场外围,巨木搭建的七八米高的瞭望台上,一名身披森寒铁甲,浑身被热辣辣秋阳镀上了一层薄金,气场强大的将领,微微眯着双眼,冷酷凝望着远处这乱成一团浆糊般的战场。
在瞭望台下,两万汉军骑兵列队齐整,背东面西,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嗜血凶兽,窥伺着不远处狼烟如柱般腾起的周殷军。
“将军,看来项贼那怕当世霸王,悍勇绝伦,此番也是难逃败亡了。不得不说,齐王用兵真是神鬼不测,让人叹服。”站立这位将领旁侧、三旬左右的郎中骑将吕应,听着传信骑兵接连不断送来的战场大战军情,忍不住赞叹道。
这位年近五旬的中年将领,一张威武的国字脸满是凌厉肃杀,却是刘邦最新任命的骑兵将军靳歙。
转头扫了周殷军几眼,冷然一笑,他很有几分不屑的道:“有齐王在,看来项贼是无须我们应对了。接下来只要我们能踹翻周殷军,此战就算安稳拿下了。”
他麾下当前不过区区两万骑军,居然一副不将周殷五万楚军放在眼里,面对他的这般自大,吕应不仅毫不意外,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很有几分疑惑的道:
“周殷军都燃起了狼烟,招呼项贼向他冲锋,按理说他也应该动了,指挥大军里应外合,接应项贼突破重围,而今一直按兵不动是何因由?莫非事到临头,看到我们两万骑军防备他,胆怯将军您的威名,自知不敌,又开始后悔叛汉,扭扭捏捏不想反了?”
靳歙摇了摇头,威武的国字脸满是轻蔑之色:“那可由不得他了,他以为这是小儿女过家家?呵呵,眼下可是他进攻的最好时机了,再拖延下去,项贼骑军力竭,即使他出兵接应,也是晚了。但要是他真敢进攻,就看我如何让他有来无回。”
靳歙眼下主要目的是看住周殷军,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有利,因此周殷不出战,他自然也乐得勒骑静待。
但以他测度,周殷绝对不会坐失良机,肯定是会出兵攻击的,但他也完全不惧,早做好万全准备,只要周殷敢出兵,他就敢迎头痛击。
靳歙如此自信自傲,也是的确有着雄厚资本的。
在汉立后的开国十八功侯中,他也是位列其一,不仅很早就跟随刘邦,资格极老,还极具军事才干,特别在指挥骑兵作战上,是刘邦麾下少有的能独挡一面的大将。
实则在彭城之战前,也一直是他担任着汉军阵营骑兵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