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将其细细排理一番,才勉强看。
上面先是一首奇异的令头曰:“奇了奇了三生了,好了好了界碑了。竹竹枝枝仙大佬,过去回来都枯槁。”
其下便一幅长髯的化风道骨模样的老翁刻像,老翁身上便是件长直裰子的官服。
浮笙将每块石碑都细细看了,也瞧不见有什么,依旧是那满是毒苔的古怪刻碑。
浮笙挥了手,那影子便消散了个干净。
抬眼瞧那空中不下来的金乌,蓦地,不知哪里冲来一只老鸦,只扑着翅子停了,那脚下也是一株枯败的吐了苍骨的桑树。
浮笙淡漠的眼,在老鸦一声噪叫下,似乎更冷了几分。
竹默同兰湘一左一左在浮笙身旁站着,末了,浮笙开口咐吩二人去其他县份购三石麦籽,三石稻籽回来,二人听了也不惊讶,只默默领了命。
兰湘还是心忧浮笙。
想上前询问也不敢,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纠着衣棠。
浮笙侧眼便瞧见了,怀里取了只碧色玉铃铛给兰湘,兰湘见了便欢喜,把铃挂在腰间便拉了竹默去了。
竹默在半路要数落兰湘一番,说兰湘见利忘主。
可兰湘自己先忍不住,同竹默说道:“这玉铃铛呀!叫“知意”是用主公的精血炼成的,千里相隔也知其痛,感其苦,识其意。”
竹默纵使再羡慕,也不敢抢来自己戴了,兰湘虽好,可法力要比他高上许多,故而不敢与她随性动手。
浮笙自己在一羊肠似的小路里徐徐地走,定事县像一坯玉帝随性撒地黄土,黄土上仅零星一点树,都光裸着根,在炽烈里渐渐要死去。
临近界碑的几户人家早空落了,庭里尽是枯萎的根,间间四里塌的房,还有一点人气在演。
起了风在压抑地吼,浮笙在路上徐徐地走,只用粗布蒙了脸,放了神识,四面都变作了细沙,刮在脸上,发里,好似将皮刮去了一般。
只觉着手袖猛的叫人一扯,浮笙作了个踉跄,这人手劲大,若不是阻着风,怕是要真真给扯在地上。
那人见扯了未动,便在浮笙腰上系了根绳,浮笙不拒,被人扯着带出了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