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景的确并非完全不懂。少年时他对这些的确很不感冒,去看画展这种高端艺术的活动,他会想打瞌睡,就一堆线条,一堆色彩,能看出个什么花来?
第一次知道楚今夕是学习画画的时候,他也有几分诧异。但莫名的又觉得很是符合,她那样沉静而美丽的眸子,很适合坐在阳光慵懒的下午,安静地描绘一幅画。
后来,也有意无意地关注到她的画作,看见她在自己的作品面前那么闪耀的样子,他忽然也很想去了解一下这种高端艺术。于是,闲暇时,在深夜,他也会静静地看着那些相关书籍,上论坛甚至是混圈子。欣赏倒说不上,只是单纯地因为她,也产生了一些兴趣,当然,似乎只关于她。
他不是行家,不会看画,但他热衷于研究藏在线条与色彩背后的她的情绪与心思。
自然,楚今夕不会知道,凌云景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画作的挑选花费了很多时间,楚今夕整理自己的东西,难的是凌云景那样不耐烦的人,竟一直跟在楚今夕屁股后边,帮忙收拾。平日寡言少语的他,也出奇的活跃,每看见一幅,尤其是人物肖像,总要忍不住问问——谁?
“路人。”
“哦。”
“这也是路人?”他又指了一幅画。那是一个夏天,一个教室,一个少年坐在桌子上,跟朋友高谈论阔的画面。朋友们欢声笑语,而他眉眼依然淡淡,脸侧向窗外。
那不是路人,那是他自己。她会画很多的人,但是少年却一定是他。只是画里的他从来都没有清晰的轮廓,只有冷淡的眉目。
他必然觉得熟悉而陌生,也必然不清楚正是这样冷漠而骄傲的他,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是。”她避开眼,坦然回答。
凌云景觉得索然无味,怎么的画了那么多的路人,也没有一个他?
伍钟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撑着脸,满是姨母笑。那两个人只要待在一起,即便是吵架,也无法阻止她嗑生嗑死。楚今夕那么漂亮,她老是觉得谁都配不上,即便是柳庄,跟楚今夕站在一起,感觉气场还是弱了。可等到看见凌云景,才知道那就是磁场相吸啊,太美妙了!
楚今夕一蹲就是一个小时,这才把巷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她也精挑细选了几幅画作,当做陪衬装潢。等她倏忽站起来时,竟有些头晕目眩,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眼神一黑。
也不是第一次晕倒,栽倒在地上的时候,慢慢地失去意识与知觉,又抑或是还尚存着清醒的意识,看着那些人慌张地跑过来围着她。
只是这次她安稳的落入了一个怀抱,凌云景扶着她的身子,一向淡然的脸,涌现出几分紧张,他喊:“楚今夕。”
她下意识地紧紧地拽着他的手,嘴唇一下子苍白了,她摇头:“没事。”
“拿点糖果来。”凌云景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