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老天爷变化无常,前一秒才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倾盆大雨。
我叹了口气,提着个口袋,心想这份天气算是应景。
三天前我拿到了一份报告单,上面说我身体无恙,今天医院来电话说是有事,我一来才知道,原来是那天的报告单打错了。
原本我的那一份被打成了别人的,而我自己的那份上面则静静躺着几个字。
肺癌晚期。
据医生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配合好治疗保不准能更久。
虽然有癌细胞向食道扩散的意向……
我笑了笑,还有三个月那赶得及三十一岁的生日。
后面医生的话,在我耳边听得恍惚。
我摇摇头又笑了,这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仿佛如同浮萍般可笑又似断裂的玉帛叫人心碎。
哪儿还有什么亲人值得我去说,叫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我父母巴不得我早点儿死,我的爱人连见我一面都称得上施舍。
朋友……我也没有。
早些年因为情情爱爱冲昏头脑,导致众叛亲离,走上这条路早就应该想到。
如果我养的乔巴和安安也算的话,我的朋友只有一只绿毛龟和边牧犬。
同往常一般,一下雨菜市的人变少了不少,空气中挥散着吹不破的腐烂气息。
我弯下身一阵猛咳,寒气混杂着呕人的臭味爬上我的躯干,顺着我的神经开始蔓延,我好冷。
还很疼……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手中攒紧的报告单上,复印的黑体字被雨水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