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槐同夏知秋去南希的时候,想起安越的警告。那天白止进来得迟,安越抱着她说,不要再受刺激,不要再去南希。当医生的人自以为脱下了白大褂依然不影响他心怀患者,摇身一变成了救世主,不止白大褂,赤身lu0T躺在床上还不忘布道。这大抵是男人的惯X,在床上总要说些镶了金边的话,以显示自己的仁慈。
秋槐不会错过南希的竣工,挑了个无人的夜晚,带上夏知秋走进建成的福利院。因着上面近两年看重公益,福利院的重建是在重点打了g的,重建效率极高,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全部的面子里子都已经打扫g净,只等着找一个良辰吉日挂上鞭Pa0给想要政绩的人长脸。
才刚下过雪,温度又回升,路上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冰在脚下裂成蛛网,碎裂的蛛网在路灯下割裂路面。夏知秋走在前面,秋槐跟在后头,远远看着他开了门,站在门后等自己,秋槐看着他身后一片漆黑的院落,感觉南希不再面目可亲,变成又一座地标,像安远高中一样,这里最终将进化成什么人的吞金兽,披着一层皮连伥鬼都不放过。
即便面目可憎,那依旧是南希,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让秋槐生出一点家的感觉,那一定是南希,也只能是南希。
“是阿槐吗?”
有人跟在秋槐的身后借着她伫立凝望的侧脸辨别出旧容颜,怀着无限的希望开口。
秋槐向夏知秋摇摇头,示意他等一等。
来人身后拖着漫长的影子,佝偻的背搭配着拐杖,她走向秋槐,路灯在秋槐脸上投注的光不算明亮,却足够老妇人看清楚nV人并无变化的五官。她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再次发问:“是阿槐吗?”
“婶婶,是我。您遛弯呢?”
妇人的变化倒很大,以至于秋槐等她离自己极近的时候才从她的皱纹和白发中辨别出一张算不得陌生的脸。她吃过妇人的花生、柿子还有烤红薯,不是一年两年,从她记事起这些小零嘴总会隔三岔五地出现在福利院门口,伴随着家长里短的调笑声。
“长高了,也瘦了。”妇人拉着她的胳膊,眼睛里似有雪花飘落。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你们都不见了,那年说要拆迁,一窝蜂都没影了。你们这些小孩,后来去哪儿了。长高了,看着是大人了,老院长看见你这么瘦又得说你不好好吃饭了。”
“婶婶,南希当时打散,大家也都被零化到其他福利院了。您身T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她拽着秋槐的袖子,像是nV生还在读高中,不过参加了一次漫长的竞赛集训,急匆匆赶回来被门外的婶子拉住,问她吃得好吗睡得好吗。秋槐回答过她再跑进福利院,已经开饭,院长看见她会让她慢点走别摔着,再盛一碗滚烫的打卤面,m0着她的后颈说她瘦了。
妇人被家人喊走,秋槐跨进南希,里面寂静无声。外头的亮光略分了些给里面,然而没开灯的南希,黑暗从楼里渗出来。秋槐竟不敢往里面走,她害怕走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又害怕走进去谁都在里头。她站在院落的边沿,眼前只有楼道里安全通道的绿标,鬼影一样在楼间闪动。
“知秋,我真羡慕春笙。有时候我在想,拆掉南希的人和重建南希的人,姜然是同样一群人。知秋,我们得快点儿了是不是?知秋,我好羡慕。”
夏知秋抱住秋槐,秋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重量都被卸下,只要再来一阵风,她便能跳出黑暗,往云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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