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什么了吗?”贺宛琼饶有兴致的带着小奴隶看热闹,她坐在临街的酒楼雅间,一手托腮看着楼下越围人越多的茶水摊子。
三千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骑装,过于紧的领口让他明显有些不习惯,不自在的用左手去扯了扯喉下的扣子,静静的立在贺宛琼身后半步。
听到问话,他的视线略微从地面移开,看向贺宛琼不戴珠钗的发顶,低沉的声音响起:“这等闲话对他们来说不疼不痒,怎及得上他们对主子污蔑的万分之一。”
“他们若是都不露面,那的确是不疼不痒,可若是他们忍不住露了面,那可就是狗急跳墙了。”贺宛琼瞥见了一抹桃红色的身影,指尖轻轻在桌上敲了敲:“三千,你去把窗户推开。”
三千还不太适应自己的新名字,慢了半拍之后才低声应了一声:“是。”
他上前将窗户往外推了推,恰好看见一辆小巧的马车急匆匆的赶到楼下。
“让开让开!”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赶人:“都别挤在这了,赶紧走人!”
那刚刚买了东西的百姓听的正是起兴,猛的被人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碎了手中的碗:“想买后面排队去,做什么推人!”
围在最里面的小厮觉察到了什么,示意周围的家丁将那车夫团团围住。
那车夫还不知危险渐近,一把甩开堵在自己前面的人,拽住桌案使劲掀开,案几上的茶壶茶碗碎了一地,浇湿了说书先生的鞋子。
他还想伸长了脚去踩摆在地上的物件,下一刻就被家丁按倒在地。
“住手!”
贺宛琼站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马车,唇角微微勾起。
“要不要奴下去将他赶走?”
三千一双长眉皱起,抿着嘴唇一个字一个的从牙缝里说出来:“他们怎敢来捣乱?”
檀香骨的小折扇轻轻敲在他的手背上,贺宛琼转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啧了一声,觉得不如马鞭趁手,她转身坐回凳子上,托腮看向三千,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们疆北人性子都是这般急性子吗?”
“我……”三千松开手,眼睛里闪过一丝怔仲,他很快就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是奴的错。”
“你想护主这没有错,只是太心急了而已。”贺宛琼今日心情大好,忍不住逗弄起这个一板一眼的小奴隶起来。
她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忍俊不禁道:“若是有一日有人要杀我,不知道你这样的急脾气拦不拦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