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
贺宛琼撩开帘子走进屋内,一眼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的三千。
随着对方回头,她不由自主的收了声。
三千眼睛被老大夫上了药,用一条紧实周密的白棉布从前勒到脑后,他听见了贺宛琼的声音,有些茫然的回过头,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
“大小姐。”
那条盖住眼睛的布帕衬的三千脸色越发的苍白,他略微昂着点头,用耳朵去辨别贺宛琼的方位,因为涂药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他滚动的喉结和纤瘦的脖颈。
贺宛琼咽了下口水,视线忍不住从他脸上蒙着的布帕顺着脖颈往被衣襟盖住的地方看去,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与京中纨绔子弟般有这好色的念头。
悄悄扶住一旁的架子,撑住自己有些迈不动步子的腿。
她向来知道三千容貌出众,但三千拳可打猛虎,手能坠千斤,哪怕是被猛虎撕开了肩膀,也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任由老大夫上药。
贺宛琼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无助的神情。
整个人宛如一捧上了釉的薄素胎瓷器,仿佛轻轻一抖就要碎了。
三千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话,被火焰刺激的的痛苦掺杂着看不见东西的焦躁,让他忍不住站起来往前摸索:“宛琼,是你吗?”
他一只手往前伸去,一只手慌乱的想要扯掉盖在眼睛上的布帕,就在这时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贺宛琼一只手牵住他,另一只手压住了他眼睛上差点被拽松的布帕,放软了声音轻声说道:“我回来了,你别怕。”
三千绷直的脊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了下来,他拽着贺宛琼的手,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怕火,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可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小姑娘结结实实的抱住了。
贺宛琼趴在他的肩头,有些心疼的道歉:“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视觉的失调,放大了其余感官。
三千被小姑娘扑在怀中,鼻尖萦绕着发丝上清淡的香味,他张着两只手,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的搂住了贺宛琼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