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萱吓一哆嗦,下意识地就问:“为什么要铲除掉淳于姓氏之人?”
“因为那是心里的一根刺啊!就像你的父王费尽心机要铲除掉与前太子相关的一切人和事一样,只有把刺拔掉,心里才能好受,才不至于一看到那些人,就想起自己这个皇位来得明不正言不顺,也才不至于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淳于萱心下冰凉,似乎在白鹤染的描述下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她拼命甩头,试图把那些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可是白鹤染的话却像钉子一样钉进了她的心,让她觉得那就是真理,就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她不想死,她还想长命百岁,想像贵太妃一样,富贵荣华地安度晚年。
可若是这么说,这个晚年何止不能富贵荣华,这简直就是没有晚年啊!
“你究竟是什么人?”淳于萱终于聪明起来,“为何会同孟家的人在一起?”她一边问一边看向孟书玉,大声质问,“说,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孟书玉没吱声,只看向白鹤染,白鹤染还是面上带笑,一只手还是抓着淳于萱的手腕。有阵痛从手腕处传了开,就像是被火灼烧的感觉,疼得她直打哆嗦。
“松开我,快快松开!你的手怎么跟火一样热?快烧死我了!”
怎么可能松开,白鹤染只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轻轻地说:“稍安勿躁,小痛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问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是孟家的嫡小姐孟书和,前几日刚从鲜于城回来的。你记住我的样子了吗?仔细看一看,记在心里,一会儿就进宫去把我的样子好好同你的父王说,另外再替我传个话给他。就说……”她想了想,道,“你就说,淳于傲,我见过你的女儿了,还十分热络地拉着手,说了好一阵子话。恩,就这样说,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说完,终于松开了手,后退几步,站到孟书玉身边。
“去吧,听你侍女的话,立即进宫去。你将如此重要的宫中秘闻公之于众,怎么着也得跟你父皇打声招呼的。记住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去跟你的父王转达,快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拉任秋雁,“表姐,走,上马车,先送你回罗安公主府。”
任秋雁是被白鹤染架上马车的,一直到马车都走出老远,方才回过神来,这一回神可就急了,当时就拍了大腿,“你怎么能给淳于萱下这个套呢?她是被套住了,可你把自己也给套牢了呀!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不说天下大乱,至少凤乡城肯定是会乱的。国君陛下舍不得处置他女儿,但他绝对舍得处置孟家,你这不是陷孟家于险境吗?”
孟书玉小声在边上劝:“表姐别慌,我相信我姐姐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既然敢这么做了,那肯定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何况……”他沉下脸,低声说,“何况就算没有这个事,你以为国君就不对孟家下手了么?手已经下了,而且下得凶狠残暴,我姐姐被割头虐尸,这是我们孟家一生都忘不了的痛。所以就算没有刚才那桩事,我们孟家与淳于家,也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早晚就要拼上一拼的。”
“你,你说书和,她……”任秋雁有点懵,孟书和的死她知道,被割了头她也知道,可是她一直以为是孟家仇人下的手,从来没敢往国君那处想。但眼下孟书玉说了,她便觉得似乎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孟家这种沾了皇家的人家,轻易是不会有人敢动这么大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