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一双手刷刷得在眼前挥动,我赶忙回神对眼前女孩露出饱含歉意的笑容,“我得向你道歉,跟你聊了这么久,在我心里你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形象了,现在你就这么俏生生的站我面前,我的脑子有点不大够用。”
眨巴了两下大大的杏眼,我一番话让她有些迷糊,“为什么……不够用?”
“自己想象的形象和你现实中的形象产生了逻辑冲突,我对你的认知正处于复杂的磨合重叠中。”我木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但很显然,这个回答让她更懵逼了。
我净身高一米七八,而她大约有一米六三。离近时,我看她的角度恰好显得她那双眼睛大的吓人,就像日本动漫里的女主角一样。
咦?日本动漫女主角?我忍不住又细看一眼,恰好对上她那乌黑溜溜的眼眸。黑、亮、透,宛若一泓冰泉泼洒过来,激的我整个胸腔都不自禁的微微抖了抖。
乖乖隆哩个咚,天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要命的激灵触动了。
不过,此刻我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我可千万别特么脸红。
“先出去吧,这里好热。”小小的她忽然发出小小的声音,我循声看去,她小小的脸颊不知何时轻洒着小小的嫩红。
我没脸红,她脸红了。
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我想吹一个无声的口哨。
因为西部开发亦或者一带一路的国家政策,这些年西安的发展犹如坐了飞机一般青云直上,车多了、人多了、路宽了、楼高了,城市发展当然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好事。只是在过马路时,偶尔会碰到一两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有时我会担心万一红灯过去他们还没走到对面怎么办?然后我看到,老人只是不急不缓的走着,双眼平静,眉头舒缓。我才明白,原来他们不是不担心被车流伤到,他们只是用这样的步调走了很多很多日子,一如当年城里跑马拉车的年月。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上限,新的事物进来,旧的事物出去。经济的飞速发展让西安这座老城变得年轻,也变得陌生。我不排斥便利快捷的事物,但我更喜欢被时间冲刷留下的青苔。在西安,曾经这样的青苔到处都是,而今却只余下那寥寥几点,如书院门里的胡同,如自永宁门向东西蔓开的城墙。
站在报亭前,我拿起一瓶水向身边跟着的她示意,“那个嗯,你喝什么?”
“矿泉水。”说完她顿了顿,走到我身前仰起头,一边用那乌黑大眼盯着我,一边语气认真的对我说:“我叫张绵绵,张璇的张,丝绵的绵。”
46厘米是熟人之间的安全心理距离,低于这个范围很容易使人感到惊慌失措。此刻,我和张绵绵之间的距离低于40厘米。
在她说完后,似乎也意识到两人之间相隔仅仅不过两掌多的距离,从心理学上讲,这个范围被称作亲密距离。亲密的人在这个范围中会感到耳鬓厮磨的亲昵,没到这份上的人,只会感到突兀又紧张的不适应。
身经百战的我必然不会放任气氛就此尴尬下去,顺势摸了摸她的头,我咧开嘴巴笑着转移话题,“你也不问问我想要带你去哪里?”
先是惊慌然后又被摸头杀的张绵绵还沉浸在迷之气氛里,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想要带我去哪里?”几秒钟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对方的宠物一样。她当然不是宠物,所以她选择甩手跺地板的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