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更大声了,雪地又冷,他不住地挣扎着。
婆子先没有管,看到屋内又走出一串人影,才忙上前去拉:“我的二少爷!四少爷身子骨刚好,可打不得啊!”
快步走在前面的那男子一看此景,脸色黑成一片:“程坤,你给我住手,谁教你的规矩,还敢打弟弟了!”
又有个美妇人跟在身后,看男子要去打自己儿子了,心疼得直喊:“老爷,坤哥儿不过是孩子不懂事,跟弟弟闹着玩。坤哥儿,快把弟弟扶起来,跟爹爹认错!”
在小程琅的眼里,这一切都很混乱,好多人在说话。父亲动了怒把小胖子二哥拉过去,却由于程三夫人阻拦,再加上闻讯赶来的程老夫人护孙,拳头捏了半天也没下得去手。他的姨娘自然不必再罚跪,而他呢。
他只记得踩在他脸上的,冷冰冰带雪的靴子。
等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陆姨娘坐在桌边喝茶,她正在训斥婆子:“谁让你带他过去的,丢人现眼。”
婆子说:“姨娘,若不是这般,您这身子都要跪废”
“我就是跪废了,也不向那贱妇低头。”陆姨娘冷冷地说,“那贱妇在崧郎面前诋毁我,量我是个妾不如她"
婆子心里暗道,你本就是个不如她的妾。
但这话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她要靠陆姨娘混饭吃,无论如何,这位姨娘还是侯府庶女,
还生了个男孩,只要她自己不去犯拧,谁会来为难她。总比那些整天唯唯诺诺,生怕祸从天降的贱妾好多了。
她耐心地绕着弯子劝陆姨娘,两个人私语起来。而那个大病初愈,被打了一顿,饥肠辘辘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的孩子,却没有人管。
程琅觉得听到的声音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婆子、姨娘都变成了虚影。
后来他又累又饿,就这么蜷缩在烧得太热的炕头上,昏睡过去了。
他混乱地听到那些人说话:“崧郎,若不是二少爷那一顿拳打脚踢,我琅哥儿怎么会高烧不退二少爷什么事都没有,我琅哥儿就这般烧傻了可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孩儿”
这哭泣的声音竟然是他姨娘的声音。
程琅茫然地睁开眼,看到有个小丫头跪在他床前,正在喂他喝药。
随后父亲拍板定了主意,那小子罚了一顿鞭子,而陆姨娘呢,她得到了一次回娘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