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漫漫在床榻边坐下,“听说你大姐姐挨罚之事了吗?”
见颜沐禧点头,又自顾自愤愤不平道:“要不是看她颜沐清大病初愈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住,定是没这般简单糊弄过去,就这你阿爹还心疼的紧呢!不过你阿爹也疼禧姐儿你,你们兄弟姊妹几个,你阿爹都一样的疼爱。”
颜沐禧觉讽刺至极,阿爹是待所有子女都一样,不过不是疼爱,是谁都不爱。
府里的几名妻妾也一样,父亲看起来不偏不倚对谁都上了心,实则都没那么上心。
包括对亲生母亲颜老太太,父亲都是披着一层虚假的面皮,面子给够却亲近不足。
在她看来,父亲在这世上爱的只有他自己。
“进了王府后,女儿怕是再无机会出行远门,阿娘可否愿意陪女儿回趟江南?”回江南省亲是颜沐禧思索良久后做下的决定。
“回江南?”讶然过后,钱漫漫难免心痒。
她远离家乡多年,怎可能不思念,“阿娘当然愿意陪你走一趟,可你阿爹那边怕是不会同意。”
“阿爹为何不同意?葛姨娘母女都能一走数月去外地奔丧。阿娘是父亲的嫡妻,回故土省亲而已,阿爹没有反对不放人的道理!”
“行,阿娘回头便与你阿爹商量。”
听钱漫漫应下,颜沐禧的心里并未觉舒坦几分。
荣王虽身份尊贵,却年岁已高早已远离了朝堂,她进荣王府不会给父亲的仕途带来任何助力。
前车之鉴刻骨铭心,她觉得很有必要未雨绸缪,在婚期前带着阿娘回江南躲一阵子,免去再横生枝节的可能。
翌日一大早,颜沐禧端坐于梳妆台前。
发髻盘好后,银夏拿着脂粉上下比划不知该如何上妆。
“无需涂抹太多,面见贵人不失礼数便可。”颜沐禧语气淡淡的。
左右与荣王世子的婚事已成定局,再没了扮丑藏拙的必要。
银夏心里有了数,只在颜沐禧的面部涂抹了一层浅浅的香膏,粉面桃腮的玉肌无需涂脂抹粉,不染而朱的唇也不用过多修饰,只是稍加修饰了一番眉眼处便美到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