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远景帝表面上将荣王府推上尊贵无双的地位,让世人看到他善待宗亲的宽仁大度,内里却极其忌惮荣王征战多年立下的威名,将其牢牢困于奢华牢笼中。
远景帝不但将猛虎的爪牙拔光,也不允幼虎长出爪牙,幼虎一旦亮了爪,立马会被拔除。
九岁的虞晚泰崭露头角赢下了骑射比试,远景帝便将他扔到北越,让其流落至腌臜之地磨平爪牙。
如今的虞晚泰没有如远景帝所愿,背上抢夺秀才妇的恶名,还得到了百姓的称颂,老荣王若不主动打罚儿子,等远景帝出手,虞晚泰便不是被打罚一顿这般简单了。
翌日清晨,颜沐禧是被噩梦吓醒的,她梦到了幼时在北越冰城,宁安姐姐替她挡下打骂,葬身在了火海中。
睁开眼,迎上的是一张苍白的俊脸,安姐姐三个字差点便冲出喉咙。
从梦中回神,她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安姐姐,而是虞晚泰,她昨晚和虞晚泰睡在了同一张床榻上。
外头天色微亮,时辰应还早,她想闭上眼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和昨晚虞晚泰受鞭刑的样子。
睡不着干躺着不动很难受,她正想着翻身会不会吵到旁边的虞晚泰,虞晚泰忽而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颜沐禧下意识从床榻上爬起来。
“嘶~”虞晚泰轻呼一声,拧紧了眉头。
起身起的太快,颜沐禧竟没注意到两人同盖了一床锦被,锦被被猛然掀开,定然会碰到虞晚泰后背上的伤。
见虞晚泰汗都疼出来了,她一脸自责的道歉,“对不起,我一时着急忘了世子爷身上有伤,真不是有意的……你、还好吧?”
不愿她担忧,虞晚泰拧在一起的眉头松开,“我好着呢,死不了。”
“妾身知道世子爷死不了,可死不了也挡不住疼啊!咱们已是夫妻,且也算同患过难了,您在妾身面前不用强撑着,想喊痛便喊,妾身不会笑话您的,真的。”颜沐禧话说的一本正经,只差没举手发誓了。
明明是关怀人的话,可虞晚泰就是听得不大舒坦,嘴硬道:“我何时强撑了?只是些皮肉伤而已,还不值当我哭天喊地、嘶~你慢着些。”
“不是不疼吗?也不知嘴硬给谁瞧呢?”颜沐禧嘴上吐槽,盖被子的动作却轻了许多。
虞晚泰送给她一个幽怨眼神,将刚盖好的锦被掀开,艰难从床榻上爬起身。
“世子爷起来干嘛?想干什么,妾身伺候您便好。”颜沐禧手忙脚乱想要扶人,却不知从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