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钱漫漫当着姑爷的面说出更不合时宜的话,苏氏急声打断,“禧姐儿的气色瞧着确实还不错,这两日与姑爷相处挺好的吧?”

    “谢阿娘和母亲关怀,女儿在王府挺好的,母妃和父王都待我很好,世子也很好,总之一切都好。”颜沐禧挣脱钱漫漫的束缚,对着颜永臣和苏氏行礼。

    还没等她起身,钱漫漫便又将她拉扯了回去,“禧姐儿你在王府过得好,阿娘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彻底放下了。赶紧随阿娘回院子,阿娘有好多话想要问你!”

    虽说女儿表面看不出端倪,可钱漫漫还是忧心内里可否被欺负,亲口询问过细节方能安心。

    府里的大小主子都在,不好一声招呼不打便走开,颜沐禧无奈安抚钱漫漫,“阿娘莫要着急,时候还早着呢,咱们母女有的是时间说体己话。”

    说罢瞧向一旁候着的姨娘和庶妹,刚想开口客套问询两句,竟瞧见府里多出了一名面生女童。

    女童约莫三四岁的模样,梳着规整的包包发髻,穿的是绸面衣衫,脖颈上戴着崭新的金项圈,一身穿戴并不像下人装扮。最奇怪的是,女童左脸上竟有一块女子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胎记几乎覆盖了大半张脸。

    “这位小女娘是哪家的?”颜沐禧看着女童疑惑询问。

    “这是柔姐儿,你、九妹妹。”钱漫漫的面上明显带有心虚。

    “九妹妹?我何时又多出个九妹妹?”颜沐禧下意识看向颜永臣。

    颜永臣神态讷讷,“先进去,待会儿再让你阿娘细细解释与你听。”

    打发众人回到蔓薇院,颜沐禧总算知道了钱漫漫的心虚从何而来。

    所谓的九妹妹是昨日早起被人丢到府门口的,浑身上下只带了一个包袱,包袱里头有一封书信,言明女童是颜永臣流落在外的女儿,因生母离去,故而将人送回颜府。

    经过商议后,女童很快便被认下了,原因无它,女童的长相与颜永臣有七八分相像,忽略掉面上的胎记,与幼时的颜沐筠仿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

    孩子年岁尚小,需有人照顾,可孩子的生母不详,很有可能是风月场所的妓子所生,其她妻妾嫌膈应都不愿抚养,钱漫漫便将此差事揽到了身上。

    也就是说,女童已然记名到了钱漫漫名下,成了吏部尚书府的嫡九小姐。

    “……单凭样貌相似,你们便认定她是阿爹的骨血了?都不需要细细查探过再下定论吗?还有阿娘你,怎能随意便认下她人的孩子做女儿?连问都不过问我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我与阿公的感受?”颜沐禧怒声质问钱漫漫。

    她不过是嫁出去两日,阿娘便揽到身上一个大麻烦,她就不明白了,生有一副脑子真就只为爱男人而存在么?

    钱漫漫坐在矮凳上,垂着脑袋不敢看颜沐禧,等颜沐禧发泄的差不多了,才拉过女童,撸起她的袖口给颜沐禧看,“不怨我们草率,禧姐儿你自己瞧过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