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帝国的崛起,需要无数帝国的陨落,就如同一位君王的冠冕,需要无数君王的血染。】
【对于帝国来说,扩张就是它的生命,战争就是它的食粮,军队就是它的血脉,而当它的疆土再也不能拓展,军队再也不能骁勇,不得不迎来和平降临的时候,那便是它走向衰落与死亡的开始。】
【所以,我们需要战争,就如同帝国需要战争:这无关正义、无关荣誉、无关利益、也无关任何意识形态和阶级认同,仅仅是为了更漫长的生命,仅仅是为了帝国能够继续存在下去。】
【而为了我们的存在,它们就必须死,它们就必须经历战争、烈火与蹂躏,就必须与它们骄傲的文明一起,坠入深渊,成为构成又一场胜利的丰饶养料。】
【它们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奥妙,但这无关紧要。】
【因为,它们必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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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三天,摩根孤独地站在了星图的面前,无数黄铜样式的传感器、刻度盘与远程鸟卜仪依旧忠心耿耿地守卫在她的鬓角之旁,宛如一群只知道固守岗位的迂腐骑士。
而在更近一点的地方,那些如同初春的凌汛一般奔涌的符号与数字,通过围绕在她身边的沉思者和数据链,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指挥网络,也涌入了她的身侧,简直一刻也不停歇,直到将基因原体彻底淹没在了战况的汪洋之中,让她那原本银白色的发丝,完全沉浸在了亮蓝色的反光之中。
蜘蛛女皇的目光在这些至关重要的数字中巡梭,用她的意志仲裁着万里之外无数战士的生死,她注视着第一军团的主力在【一号】上的浴血奋战,也注视着那些毁灭部队在星系边缘的高效作业,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
而与此同时,还有相当一部分精力需要摆放在战线的最中央,因为冉丹的舰队正源源不断地从星系最深处的母星上赶来,与人类帝国的主力舰队进行着血腥的兑子,双方的战线反复拉锯多日,每一秒都有成百上千次交火记录从那小行星密布的虚空中传来,记录着无数战争引擎的骄傲与陨落。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所有讯息中不足三分之一的部分,战争就宛如一位稚嫩之神的手掌,贸然地伸进了满是钉刺的袋子里,留下了无数殷红的神圣鲜血,每一滴都需要蜘蛛女皇这位振翅的恶毒天使去细心地擦拭。
与这些忽明忽暗、最焦灼的战争前线相比,那些次一等的任务数据:诸如破晓者军团在虚空要塞群落中的突击、太空野狼军团在遥远星辰之外的近况、以及下一批次的补给舰队应该在何时才能最安全地驶入战区,也同样占据了第二军团之主那本就有些枯竭的精力,它们中的每一个若是单独拿出来,也都是值得认真对待的重点,拥有着凡人根本无法有效吸收的数据量,只能一同涌向蜘蛛女皇的身旁。
但与【一号】相比,它们都是无关紧要的。
在被命名为【一号】的那颗要塞世界上,不眠不休的战火已经燃烧了整整五十个泰拉标准时,暗黑天使军团的主力正跟随着他们的基因原体,有条不紊地拔除地表上的一座座异形要塞,将数以亿计的异形军团不断地分割包围,再有序地送入那不存在的炼狱之中。
在战争开始后的第三天,这座与神圣泰拉一般大小的要塞,便已然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被插上了帝国与第一军团的旗帜,地表上的攻城略地甚至远远快过了近地轨道上最后的制空权争夺:当那些残破不堪的冉丹战舰,依旧固守着自己在【一号】宙域最后的几片领空的时候,在地面上指挥亲军的卡利班之主,就已经斩下了冉丹要塞司令的丑陋头颅,将那些群山一样的炮台和兵站化作了尘灰。
帝皇的雄狮在这场战争开始的第一刻,就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他最尖锐、也是最致命的那一颗獠牙:在脱离了统筹大局所需要的高位与视野,不再作为他不适应的总司令官,而是回归到了一名最单纯的前线指挥者之后,卡利班人的所有潜能与力量,才终于得到了最适合的发挥舞台。
从巨兽之林与骑士团殿堂中走出的庄森,只能迈步于战场,除此之外,哪怕是与战场息息相关的参谋室或者战略仓库,都会让他的鬃毛感到莫名的压抑。
于是,在率领着五万名最好的暗黑天使,以及一些必要的后备手段,对【一号】展开攻略后,庄森的进度甚至远超摩根的预估,他精准的抓住了冉丹防线上每一处微不可查的漏洞,在那些连蜘蛛女皇都无法寻觅到弱点的地方,凭借着自己野兽的直觉,接连刺出令异形守军血流不止的狠辣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