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王子,降临了。
这位最为年轻的神明在一瞬间便抽走了所有灵族的灵魂,祂不满足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旋即将的目光注视在了原体的身上:六环之一的贪婪之环此时正在银宫之主的心中蠢蠢欲动,急躁的色孽不愿在等待两百年的漫长时光,祂急于将这个婴儿带回到祂的领域,亲自教她长大,耐心的指引,直到她愿意与欢愉王子融为一体,共度永生。
色孽渴望着原体的力量:但更渴望原体本身。
但是这位过于急躁的年轻神明显然忽略了亚空间之中某些隐晦的规则,也显然没有注意到在祂身后窃笑着的万变尊主:当神明的指尖划破了最后的保护,让无穷无尽的恶意于贪婪降临到这个婴儿面前的时候,某种在这个婴儿的灵魂最深处安静沉睡的东西,不得不在这滔天的危险面前,选择提前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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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宛如千万根钢钉刺入了她的皮肤,穿透了她的肉层,戏谑的亲吻着她的骨骼与神经一般,在她那尚且一片混混沌沌,尚且没来得及开启任何神智的大脑之中,这种最原始也是最危险的感官,伴生着人类数千万年来的进化成果,用最粗暴的手段,将基因原体从沉眠之中鲁莽的唤醒。
疼痛、痛苦、恐惧、愤怒……
她苏醒了,在她苏醒过来的第一刻,滔天的恶意就已经向她席卷而来了,作为一个婴儿来说,摩根还没来得及从这个银河中得到更多的温暖,也得不到更多的温暖,在她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她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绝望的现实。
一个神明,一个已经近在咫尺的混沌之神。
祂要带走她。
+你应该跟我走。+
祂说。
+跟我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注定将陷入一片混乱着的泥潭的宇宙,前往我的宫殿,前往我为你创造的永恒欢愉之居所,前往我的万千臣民所供奉之银宫。+
+在我的王座上,留有你安眠的位置,在我的酒杯旁,有留伱安享的宴食,我的宝库可为你敞开,我的罗衫可为你轻解,吾之王冠亦可戴于汝之头上,吾之臣民亦可匍匐于汝之脚下:来吧,与我融为一体吧,不再分离,我们本应就是一体的,我们本就应永恒的缠绵,缠绵到终末之时。+
如同风暴卷过脆弱的茅草房一般,来自于欢娱之时神低语不断的排挤着基因原体脆弱的神经,渴望着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掌中,在某个时刻中,色孽看起来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但银宫王子并没有意识到,就在基因原体那没有完全苏醒的脑海之中,依旧懵懵懂懂地保留着近乎野兽一般的求生意志:对于一个新生命来说,色孽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于急躁了。
过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弱小的基因原体活活碾压致死,唯一支撑她的就是那如同幼兽一般的求生意志,这股意志催促着摩根与那股试图夺走她,控制她的力量对抗,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求助于她所能求助的任何其他力量。
她不应被带走,她也不应被夺走,她不应被任何人纳入囊中,她必须维护自己,她必须保有自己的自由与意志,她不能让任何东西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