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还是有些犹豫,“那大和尚虽说残了一只手,但看着眉清目秀,要是有些能耐,我们如此恐怕也难以得手。”

    老二老三啐了一口。

    “大哥就是胆小怕事,那大和尚残了你还怕甚,带着的小沙弥也是瘸了腿的,两残一弱,能打过我与三弟?”

    何况还是一家七八口人。

    裴彻在竹林密处听了个完全,这才回到屋中。

    正保伺候着昏迷不醒的宋观舟吃了些汤药,看向面神清冷的师父,“真是一家子坏种?那如何是好?”

    裴彻望着烛火,略微沉思之后,与正保耳语。

    “我自行去了,那师父您怎么办?”又看了一眼还在发着高热的宋观舟,“四少夫人若是醒来,还能一块儿跑出去,现在——”

    裴彻白面清冽,浓眉大眼,与裴岸有三分相像,如今皈依佛门,往日儒雅此时更为柔和,纵使失了半臂,可那通身气派,也不妨碍他是个俏和尚。

    好容易挨到天亮,裴彻给正保使了眼色,二人一开始低声争执,渐渐却失了克制。

    外头一家人竖着耳朵听来,好不容易听到那瘸腿小和尚说道,“在外我唤你声师父,实则不过是个师兄弟,你哄了张姑娘出来,本是同意允我二百两,可到现在,我半两银子不曾看到,你还哄着我去赊药与这女子吃,我哪里有这能耐?”

    外头爷几个眼睛一亮,果然如猜测的那般。

    老头压了压声音,“再听听,莫要声张。”

    又听得一阵若隐若现的话语,裴彻故作无奈,“师弟,师兄允你的银钱断不会缺,只是而今张姑娘昏迷不醒,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到。”

    “拿不到?怕是没有吧,如此来,休怪我自行离去,大不了跪在师父跟前求个不是,我照样念经参佛,比在你跟前当牛做马的好。”

    说罢,还恼怒起来,砸碗摔盆,踢了几处破椅。

    爷几个竖起耳朵,听得裴彻压着嗓子道,“师弟莫要声张,张姑娘带着细软来,只是她藏了起来,总得哄着醒来,才知下落,那时候我允你五百两银子。”

    正保门缝里看了看爷几个身影藏在暗处,索性嗤笑,“我又不是那傻愣子,你左右哄了一次又一次,我腿瘸可不蠢,如今你自在这里守着你的张姑娘,我要回赵县寺中!”

    话音一落,开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