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最大的隔阂在床榻之上,但最深的亲密也在床榻上。

    几乎是闹腾到将近五更天才熄了火焰,忍冬四更天就起来,喊了壮姑孟嫂烧火煮水,硬生生等到五更鼓快响了时,裴岸才开口唤人。

    忍冬照例抬了热水进去,却一如既往被裴岸挥退。

    他拧好热巾帕,给昏昏欲睡的宋观舟轻轻擦拭干净,又持灯看了伤口,侥幸说道,“幸而没有破开,不然又要遭了罪。”

    说到这里,后怕不已。

    “以后你断不能依我,好歹伤口好全了再说。”

    宋观舟闭着眼睛哼哼道,“夫妻敦伦,有感觉了就来呗,什么依不依的,临门一脚了还能怎么办?”

    二人的身体均是青春火热,能忍得了才是怪。

    裴岸仔仔细细给她擦拭后,才召唤忍冬几人,抬了热水放到厢房,他过去冲洗一番,顿时神清气爽。

    回头来换了衣物,又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束发戴冠,着了蟒袍。

    临去时,心生不舍,遂又来到床榻跟前,低头喊了声观舟,宋观舟闻声悠悠转醒,见裴岸还在跟前,忍不住嘀咕道,“怎地还不去上值?”

    裴岸笑道,“昨儿你说的事,我记在心头,总会给你一个交代,莫要挂在心上。”

    宋观舟不耐的翻身背对他,从衾被之中伸出一只手,上头全是裴岸留下的青青紫紫印记,她挥了挥,“快些去吧,莫要扰了我熟睡。”

    裴岸倒也不生气,抓着她青葱玉指张口一咬,疼得宋观舟侧首怒瞪,裴岸赶紧笑道,“好好好,不闹你了,且再睡会儿。”

    出了门,阿鲁已拿着上值的物件儿候在门口。

    直到送了裴岸上了马,他才嗫喏道,“四公子,小的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少夫人院子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的今儿竟是不给小的备些汤饼充饥。”

    裴岸语塞,片刻之后才道,“那就自个儿去想想,到底是错在何处,寻了错处去赔礼道歉。”如今主仆二人都吃住在韶华苑,若有什么过节提早解开,不然难过的还是他主仆二人。

    简单来说,应是阿鲁一人。

    阿鲁何尝不知,送走了裴岸,又回头来韶华苑,却发现自己并非错觉,上到忍冬,下到庆芳庆菲,以及昨夜刚住进来的香果儿,也对他爱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