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不是徐美玲那个小贱人,她伙同外人掏空了家底,把你爹给害成这样”徐氏恶狠狠地看着小徐氏。这时候她只想维护自己儿子,哪里去管什么亲侄女的事了,一股脑都推到了小徐氏的头上。
“只是这样吗?老三,你若是不如实交代,别怪我这个二哥不客气了!”花富川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花富江,眼中的怒气就要喷薄而出,要说起来,他们兄弟二人是长得最像的,都随了花老爷子的长相,只是花富川到底是战场上回来的,浑身的铁血气质释放出来,有些骇人。
“我,二哥,我当日只是气不过,所以做了傻事。我只是想给大哥一个教训,没想到把整个铺子都烧了,更没想到,咱爹能气得吐血。二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花富江跪在花老爷子床头,以头点地,哭得泣不成声。毕竟只是十五六的少年,这件事他压在心底良久,此时终于说出来,倒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床上的花老爷子此时更加激动,他老眼里流出泪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显得极为难受,花富川握紧花老爷子的手:“爹!我知道你想说啥,三弟长歪了,大哥的心也黑了,儿都明白!这个家,是要好好管管了!”花老爷子几不可查的点点头,不再发出声音,显然,花富川说的话,正中他的心。
“花富川,你已经分出去了,咋能来管我的事!”徐氏叫嚣着,她明显从花富川的语气中听出不妙来。指着江氏破口大骂,“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撺掇的,我一个好好地儿子,居然忤逆到我的头上!”
“娘!这个家一直是你做主,这个家现在变成啥样了?”花富川满脸沉痛,他接着说道,“我只问你,这些年,素娘带着几个孩子是咋过的,您心里清楚!她们娘几个为啥分出去,您也清楚!我儿青阳,做了多年的书僮,不过好在因祸得福,拜了一位老师。就说我青菀,当日你是咋做的。一条命差点被耽误了,儿子远在边关,每年都托人送钱物回来,是何缘由,娘真不知?这些年,我妻儿吃的苦,我不追究了,眼下您若是再诬赖我妻儿,恕我这个做儿子,不能同意!”花富川掷地有声,怼得徐氏一个踉跄。这个二儿子一向是不爱计较的,她从前一直没放在心上过,眼下却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怎能不意外。
“你尽听她胡沁!我若是真欺负她们娘几个,还能这般细皮嫩肉!”徐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娘!儿不傻,我有眼睛看,有耳朵听!您平日里如何行事,我只管左邻右舍一打听便知。这些事,儿不想追究,只是我爹如今这样,我却不能不管!我已经让青阳去镇上找大夫,我爹的病情已经耽误太久,大哥!你说是不是?”
“额,是是是,二弟考虑得周到,只是这银钱,家里如今这番光景,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医治……”花富海擦去嘴角的血迹,慢悠悠地爬起来。
“家里为何这番光景,大哥心里有数!”花富川斜睨小徐氏一眼,“大嫂,那银子既然是你姨表哥拿去放高利,那你该是心里有数的吧?”
“我,我亦不知他如今在何处!”小徐氏嗫嚅着说道。
“既如此,便报官吧!”花富川一锤定音。
“不能,不能报官,这事牵扯到了你大哥,若是真的报官,你大哥也跑不了!”小徐氏似乎极不愿意花富川的建议。“我会想法子要,要回来的!我保证!”
“好,不报官也可以,接下来要老老实实按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不能保证不去追究这件事,毕竟,我爹如今被害成这个样子,总要有个交代!”
花富海和小徐氏对视一眼,只得应下,形式比人强,没办法,谁让他们腰杆子不硬。
“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关乎你们的生计问题,大嫂,把家里人都叫过来吧!”
小徐氏去东厢房把花青树都叫过来,花青树和代柔才刚起床,苏梅和花青木倒是起得早,只是两个孩子还睡着,又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没敢出来,此时见婆母唤他们,只得跟着来了上房,几人都跟着花青树叫了二叔。
“好,都坐吧,作为分家出去的二房,家里的事本不该我管,只是如今这幅田地,我不管也不行了,你们放心,我爹治病的银子,便由我来出。”花富川又看了一眼花富海,“我从军之时,曾分得二十亩田地,还为家里免除多年的赋税……”
“你想干啥!”徐氏听到这里,警惕地看着花富川,连呼吸都重了。如今铺子没了,二十亩地加上原本的田地,算是家里最大的进项,若是花富川要回去,那可真是让东院这一家没有活路了。